“陛下，这是何意？”朝会以后，马日磾脑袋中一直盘旋着这样的一句话，他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现在的状况了。

“翁叔。情况好像有些不妙。”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但马日磾很快便知道这是太仆赵岐的声音。

“嗯。我们好似被这杨彪和陛下摆了一道。今日那杨彪还在陛下面前认罪，我看也是早有谋划。”马日磾叹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都写在了脸上。

“此番陛下就是想借并州军大胜归来，威逼我们交出佃户。只是天子对世家的态度好像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赵岐摇着头说到。

他们以前都吧自己在天子心中的地位想得有点高了，现在看起来刘协似乎并没有特意要讨好世家的意思。

“终究还是年轻的天子，如此年轻气盛，丝毫都不愿意妥协。但某是气在那杨彪竟然如此快便倒向了天子。”马日磾想着今天杨彪的行为，心中不禁气结。

若是杨彪能为世家多说几句话，想来天子下手也会有所顾忌。

毕竟怎么说杨彪也是世家大族中的重要代表，是天下世家的表率之一，天子也会考虑世家的影响力。

但杨彪的墙头草表现便可能让一些弱小些的世家直接倒向了天子，形势便会急转直下。

“那我们要该如何挽回呢？”赵岐听着马日磾的话语心中也是复杂无比。

他们本来应该是成为这场运动的最大获益者，但是此时俨然已经变成了最大的损失者。

他们或许能出手阻止一下，但是这是要冒着触怒刘协的危险的。

虽然那些佃户的流失世家表面上的损失并不算大，毕竟土地还在，但是若是没有了这些佃户，想来他们手中的田地也就只能荒废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景里只有粮食才是最大的硬通货，他们疯狂掠夺土地的原因不就是为了有更多的佃户，可以压榨出更多的财富。

但刘协似乎已经将这条路堵住了，至少现在他们是不能够继续招收佃户了。

“回去找些族中老人商量一下吧。”马日磾现在也实在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暂时作罢。

两人在回去府邸的路程中路过了城门口，远远地便看见了一大堆的百姓聚集在一起。

他们都正在围观这城墙上的人头，赫然便是牛辅他们的人头。

而就在百姓围观的时候，又有数十名长安县衙正扯着嗓子大声地喊道：“此乃叛军牛辅，胡才，李乐，韩暹的人头。他们皆是穷凶极恶之人！相信这里有很多人便是被牛辅所率领的西凉军从洛阳驱赶到这边的！现在，陛下已经派遣将领取其人头，现在挂在城墙上一月，以示后人！”

说着这数十名的县衙又绘声绘色地描绘着牛辅等人的残暴，以及陛下如何出谋划策将他们耍的团团转，俨然变成了一个讲故事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做派，围观的百姓逐渐增多，皆是听得津津有味。

有些曾经遭受过白波军或者是西凉军掠夺的百姓纷纷叫好，场面变得十分的热烈，宛如过节一般。

“这天子做的事可还真新鲜。”马日磾看着眼前的场景，最终喃喃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