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证据还不简单?”
李斯看向翠珠,“之前我以为朱大是偷了银两才有钱还赌坊的债,如今看来,这笔钱应该是你出的。”
咸阳令问道:“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李斯继续道:“还赌债和十万两银丢失的案子确实无关,但能证明二人关系不浅。”
“既然翠珠能大方将百两的银子交你还赌债,想必朱大你在宫外一定有多照顾翠珠的卧病的母亲和腿折了的弟弟。”
“朱大,你再不承认,咸阳府可就派人把他们也抓来审问。”
“他们二人的身体,恐怕经不起这么的折——”
“你的没错!我们承认!求你们放过我娘和我弟弟。”李斯的威胁被打断,翠珠坦白了。
“翠珠,你……”朱大叹了口气,他是想保住翠珠的,但现在好像做不到了。
“朱大,我再问你,是不是蔺洪以你们二人之事要挟你顶罪?”李斯问道。
朱大认命地点点头,都是死,就不必再背锅了——他又不喜欢蔺洪。
“我确实是被蔺洪告发我和珠珠之间的事威胁,才顶罪的。”
李斯看向咸阳令,问道:“咸阳令大人,如今人证、物证具齐,你看可以结案了吗?”
咸阳令脸色难看的好像盗窃银两有他一份似的。
“知晓了,知晓了……”咸阳令皱着眉,“本官会在卷宗之上记好你的功劳,替你向大王讨赏,别催了。”
“不,”李斯阻拦咸阳令,“实乃遗憾,我的‘天时、地利、人和’在这次案子中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咸阳令大人要记功,还请记到正主身上。他人之功,李斯断然不会贪图一点。”
“何正主?”咸阳令指着瘫软在地的,三魂七魄各走了一半的蔺洪,“刚刚不是你推理出来的?”
李斯摇头:“刚刚的一切举动,无非是在模仿王陆而已。”
“那并不是我的断案路数,是王陆的。”
“所以这功劳该记在他身上,而不是我。”
咸阳令“啧”了一声,最开始好像确实是王陆直接指认的蔺洪。
接着突然用力一拍大腿,暗骂自己疏忽了。
案子刚开审的时候,李斯的推理可谓精彩绝伦,哪怕不和自己同一个阵营,以咸阳令在府上工作这么多年,也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
后续的目光也就多放在他身上。
王陆只出手了上一次和这一次,都只差不多说了一句话,也没有多在意。
但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一个惊天大阴谋,准确地说,也算是阳谋。
他王陆能断清这桩案子吗?
肯定能,记得在开审的当天,他就说自己已经知晓真犯,在等证据而已。
可后来为何不再出手。
显然就是为了嬴政势力的新人——李斯。
他王陆一人总归会出现分身乏术的情况,这时候就需要另一个或一群的人扛起大梁。
这起案子里,王陆出手两次拨冗,让李斯重回正轨。
看起来好像没啥,可仔细想想,这完全就是培养李斯。
他之所以自己不断案,就是把案子让给李斯来锻炼,以类似的实战来促进成长。
要说效果,那是显而易见,如今的李斯甚至已经能理解王陆的思路,能按照王陆的提示,反推理出真犯。
咸阳令脑仁隐隐发疼,一个王陆就已经足够成矫公子麻烦的了,这又来半个“王陆”,可要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