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令一看情况不对劲,尤其是蔺洪那惨白无血色的脸,以他断案多年的经验,这人是真犯无疑。
但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快就认罪。
惊堂木一敲,众人的注意从蔺洪身上挪到他那。
众人此刻都以为咸阳令是要结案了。
“李斯断案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巧了不是。”
“本官断案讲究认证,物证,二者缺一不可。”
“毕竟单一者,是很容易被人捏造的,各位说是不是?”
——是你娘个头。
仲昂等人要不是碍于自己官职远低于咸阳令,不敢以下犯上,早就破口大骂了。
白大人更是小声嘀咕道:“这咸阳令的花样和把戏比月牙楼的娘们还多……”
敢怒不敢言。
虽说秦王的意思是让他们来断案,但结案就必须由咸阳令来。
若是不从,那就是罔顾秦法,按理是砍头的。
要是别有用人之人再拱一拱火,顶天还有一个“造反”罪名,够灭三族了。
所以仲昂等人只能憋着一张红脸,向李斯问道:“今日能解否?”
“无碍。”李斯给了仲昂一个让安心的眼神,“物证在,人证自然也在。”
李斯走了几步,到朱大面前:“是不是蔺洪要挟你顶罪?”
“没有!”朱大声音坚定,颇有慷慨赴死的气概,“这十万两银就是我偷的,与其他人无关!”
“对对对,就是他,与我无关,我是清白的。”蔺洪见缝插针道。
李斯都不带搭理,看着朱大,又看看翠珠:“事已至此,你,你们俩的事是瞒不住的。”
“你们俩一个宫女,一个护卫,暗通款曲,以宫里的罪名,应该是以私通之罪砍你二人的脑袋。
“蔺洪就是拿这个威胁你。
“他答应你,只要你肯顶罪,你们俩的事就不会被暴露,翠珠也就不用死。”
“朱大,我说的对不对?”
朱大的脸变得比蔺洪还白。
宫里出了丢十万两银这么大的案子,真要彻查下去,他和翠珠都要死。
横竖都是死,不如顶窃银之罪,还能护翠珠周全。
“你说的全不对,这十万两银就是我偷的。”
李斯微微摇头,没想到人会这么固执。
“我去过王宫,府库和后宫虽挨着,但距离不近,来去相当麻烦。”
“至于翠珠神神秘秘去府库附近,又不肯言说自己去那作甚。”
“我想她应该是借你护卫能自由出入王宫与坊间,让你托送家书。”
“上次百家被中缝制的家书不少,得有二三十封。”
“在这么多次往来中,你二人暗生情愫。”
朱大咽了口唾沫,李斯说得太准了,就好像每日都在他们身边看着一样。
咸阳令觉察到不对劲,在局面糟糕之前,出声道:“公堂之上讲究证据,不是让你推理讲故事。”
“你刚讲的,全是臆想,本官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