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已经适应了这个年代,但每每还是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他想了一番,趁着杨黛君年纪尚小,他准备给杨黛君灌输后世崇尚科学,反对迷信的思想;灌输人人平等,而非等级森严的思想;灌输天赋人权,追求自由,而非压迫的思想。
他希望在这个奴隶制残余依旧尚未消散,封建制度已经开始生逐渐成熟发展的社会,培育出一个超越封建社会价值观的这么一个人。
想到这,许延寿笑着说道:“黛君,人可以无才,但不能无知。你年纪尚且幼小,不可碌碌无为的耗费时光。
我以后给你找个老师,你跟着他学习可好?”
“学习,学习什么?”杨黛君从许延寿怀中出来,抬头看着许延寿,“我母亲在家无事,经常教我读书《左传》、《国语》、《周易》、《春秋》等等好多书我都读过,还会背诵呢。”
许延寿顿了一下,听到杨黛君此言,心中想着:“不错。起码识字不成问题了。”
许延寿摸了摸杨黛君的脑袋:“这东西学过便好了,我想给你找个算学老师,教你《周髀算经》,学习算学可好?”
“算学?”杨黛君眨巴着眼睛,“好学吗?”
“我家夫人这么聪明,一学就会,肯定好学啊。”许延寿道。
“那行!那我就学。”
《周髀算经》原名《周髀》,此时已经成书了。
可以算的上是第一部系统的讲授天文学和算学的书籍了。
并且上面介绍了勾股定理。
数学是许多科学的基础学科。
多高深的科学研究,许延寿不敢说,但是数学的一些基础,许延寿还是有信心交给杨黛君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许延寿便和杨黛君一起睡去。
第二日,许延寿出了门,却看到何忠武一脸严肃的在门口等着许延寿。
许延寿看何忠武面色不对,开口问道:“怎么了?”
何忠武拱手向许延寿道:“太守。郡守府的门被人泼了黑狗血。
而且,而且……”
看何忠武吞吞吐吐的,许延寿皱眉:“而且什么。”
何忠武叹息声道:“您亲自去看看吧。”
说着何忠武在前面带路,许延寿在后面跟着。
两人到了郡守府的一面用黑狗血涂写的墙面前。
墙面上写着:“黄口小儿郎,不知娘裤裆;蒙得圣人赏,会稽遭了秧。”
一首童谣写在了墙上。远处几个熊孩子拍着巴掌喊着:“黄口小儿郎,不知娘裤裆;蒙得圣人赏,会稽遭了秧。”
一边喊着一边嬉笑着。
这是谣言。
古人认为,荧惑星(即火星)降临人间,化身童子,口传歌谣,所以童谣具有神谕的意义。
但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许延寿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套的。
童谣的传唱背后肯定有人为阴谋。
……
许延寿不禁脸色一黑。
他岂能不知道这事定然是那贼曹陈麦臣在背后捣鼓的。
“太守,这事如何处置。”何忠武带着疑问向许延寿询问道。
许延寿沉思片刻道:“将墙上的字迹给我涂掉。大门也给我清理干净。
另外,你派人给我盯着城市里面小孩多的地方。
有小孩唱这个童谣就给我主动问,究根问底,但是除了发问之外不要有其他行动。
给我拿到陈麦臣这个混蛋陷害我的证据。”
这时候那刁德也过来,但是他脸上却露出一丝犹豫,显然有些话想说,却又害怕说错。
许延寿见此,眉头一皱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刁德听此,才开口:“太守。我思索了一番,恐怕此事不一定是陈麦臣干的。”
“哦?”许延寿皱眉思索着看向了刁德,“你有何见解?”
刁德道:“太守。昨日陈麦臣便向太守请罪。今日便发生此等事情。任谁想,首先想到的肯定便是那陈麦臣。
但是太守,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人想要陷害陈麦臣呢?”
许延寿一听,心中一惊,点着头道:“刁德说的有道理。
你且说说会是谁想要陷害陈麦臣?”
刁德思索一番摇摇头道:“我手头没有响应的情报,但我想,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和陈家有大仇,从这个方向来查,我想一定可以查到点什么。”
许延寿思索了一番,转头对何忠武吩咐道:“刁舍人说得对,记住,除了我刚刚吩咐的之外,重点打探一下谁和陈家有仇。”
“诺。”何忠武应了一声。
许延寿冷哼一声:“竟然敢谋害我,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一番大张旗鼓准备查办幕后黑手的动作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众人都带观望许延寿会如何做。
但是却也有不少人对许延寿的遭遇有点幸灾乐祸。
刚到之后,有别于其他郡的太守,撂着郡守府的大权不去抓,反而前去巡视各县的情况。
巡视各县就巡视各县,竟然在太湖上遇到了水匪,被水匪给勒索了。
回了吴县第一次议事,就有人晚到、缺席。
为了立威,罢免了缺席的贼曹陈麦臣。
但是第二日便被人打了脸,太守府的大门被泼了黑狗血,并且还在墙上被人写了一首童谣。
眼看眼许延寿的这个太守之位就成了笑话了。
甚至不少人已经和亲朋好友打赌,许延寿什么时候灰溜溜的离开会稽郡回长安继续当皇帝的近臣。
然而,会稽郡的几大家族却不知道,许延寿早已经织好一张网,准备将这几大家族一网打尽呢!
带着气愤的神色,许延寿假装骂骂咧咧的回道太守府。
而此前消失不见却也没有人在意的段彭祖却又出现了。
此时许延寿正想段彭祖询问和乌老大见面的情况呢。
许延寿坐在座位上对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段彭祖问道:“情况如何?”
段彭祖点点头道:“看完信,乌老大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对我说‘让我考虑一番’。
考虑许久之后,段彭祖提出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许延寿问道。
段彭祖道:“乌老大给我说,不仅仅他有仇,他死去的结义兄弟也有仇,而且此仇甚大,和前任太守有关。
乌老大想要太守给他一个承诺,未来要给他的结义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