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沱听此,一咬牙:“既然上官兄都不怕,我又何必畏惧!
赎钱我也不交了!剩下的四十万我出。”
上官吉对丁子沱竖起大拇指。
两人凑了一下,八十万钱算是凑齐了。
上官吉再次来面见乔四爷,商议交钱的事情。
依旧是蒙头蒙面,依旧是那个小院。
将上官吉的眼罩解开,黥面的乔四爷依旧坐在上一次的座位之上。
上官吉拱手向乔四爷行礼道:“乔四爷,钱已经如数凑齐。但数额太大了。不知该如何交易?”
若是现在人民币还好,80万也就是九公斤左右,一个包就能装满。
但是汉朝的五铢钱,那数量可就大了,八十万钱怎么也得好几车。
乔四爷笑着说道:“这个简单。明日宵禁之前,你令人将钱放在西城乱葬岗,人走,钱放哪里,到时候自然有人去收钱。”
上官吉一听,瞳孔一缩盯着乔四爷,沉吟片刻道:“乔四爷在道上这么多年,想必也不会为了这点小钱,伤了名声!那鄙人就等着了。”
乔四爷哈哈笑着,从座位上起身,对着上官吉的肩膀一拍道:“上官郎君这话说得对!就凭这句话。咱们也得走一个!来人,上酒肉,我今天得和上官郎君和一个!”
显然,饭菜早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酒肉上来了。
酒自然不必多说,那肉乃是一整头狗炖的,狗在此时乃是六畜之一,但其地位和牛肉、羊肉不能比,但是中产阶级的招待客人一般都会用狗肉,可以算得上主流肉类之一了。
后世长沙马王堆中的随葬品就有几道狗肉做的食物,用鼎煮好的狗巾羹、狗苦羹,用盘子装的狗肝、狗肉、狗肩胛骨等等。
再往前数,狗肉甚至高贵到成为祭祀的头等贡品。
至于“狗肉不上席”,乃是南北朝之后,游牧民族入侵,游牧民族以狗为猎具和牧放的守护者,所以忌食狗肉。再加上佛学典籍上把狗视为不洁之物,严禁屠食。
渐渐地狗肉便被其他肉类所代替了。
上官吉纵然再算是纨绔子弟,但终究还是要与市井之人结交,自然也不嫌弃,抓起一个狗腿拽了下来,大口吃起来。
那乔四爷见此,不禁脸上含笑,拿起倒满酒的碗端起来对着上官吉道:“上官郎君!请了!”
“请!”上官吉端起酒向乔四爷一比划,一饮而尽,就着酒水将嘴里面没吃完的狗肉咽下去。
一番饮宴,可谓是宾主尽欢。
第第二日,上官吉和丁子沱按照约定将钱财放在了乔四爷指定的位置,然后人都撤走了。
这边刚刚撤走人马,那边便有人拿着一封信投到了上官府中,给了上官吉。
上官吉打开信,上面写着:“钱已收到。静待消息!”
看到这,上官吉松了一口气,接着面色带着阴狠,自言自语道:“许延寿小儿,竟然折辱与我,你的死期到了!”
这些时日,许延寿已经加强了戒备,甚至上朝来回路上都让羽林卫跟在自己身边,那贾政道也被许延寿临时征用了,陪伴在自己身边。
毕竟是花了家里的赎钱,丁子沱和上官吉想着是拖到许延寿死后,这事儿不了了之就算了,但许延寿逼得紧,没办法,两人商议一下,决定低低头,向许延寿求个情,宽限几天。
这个面子许延寿自然得给,因此又宽限四五天。
许延寿看着两人这态度,觉得两人态度还算诚恳,觉得两人应该不会使出什么过激的手段。
因此,待两人走后,许延寿对贾政道说道:“政道,两人态度尚算诚恳。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明日你和羽林卫就不用再护持我了。”
贾政道拱手应了一声道:“诺。”
一番忙碌,许延寿也该回去了。
出了宫,许延寿上了车,然而,贾政道却神色紧绷起来,警惕的看着左右。
许延寿发现了贾政道的不正常,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贾政道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人盯着。”
许延寿一听,撩开车门帘,看了看左右,没发现什么异常。
许延寿沉吟片刻道:“先走吧。”
“诺!”车夫驱车,几个人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贾政道总觉得不对劲,但是却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许延寿也一直观察贾政道。
车驶到家中,贾政道才算是放松下来。
许延寿见此,当即便谨慎下来道:“政道,可是一路都有被人盯着的感觉?”
贾政道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贾政道能从数万军中厮杀出来,且毫发无损,定然第六感有其过人之处。
想到这,许延寿心想:“难不成真的有人想要害我?”
许延寿踱着步子,思索了片刻道:“政道,刚刚在光禄勋我说的话作废。明日你依旧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被盯梢的感觉什么时候消失,什么时候再说这个事儿。”
“诺!”贾政道自然再次应下。
在他看来这可是好事。
许延寿手底下可不是没钱,卖纸所赚的钱,许延寿虽然用在收集书籍上面不少,但结余的却远远超过花费。
许延寿可是不缺钱,自然也不会亏待贾政道他们。
许延寿一视同仁,只要守护自己一天,羽林卫和贾政道几人,一人五百钱。
没啥事只是跟着许延寿上下朝,贾政道怎么能不愿意?
乔四爷这几天天天守在许延寿上下朝的路上,观察许延寿上下朝习惯,准备出手。
但上官吉却等不住了,催促乔四爷快些动手。
乔四爷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也觉得十拿九稳了,向上官吉两人保证,今晚就能看到许延寿的人头。
距离过年仅剩三天了。
这段时间许延寿忙碌着朝贺之事,忙忙碌碌的,像往常一样,即将宵禁,天色已经黑好,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许延寿才上了车回家。
刚出宫门,贾政道却突然将腰间的刀抓紧了,神色甚至也比以前严肃了好多,片刻之后贾政道说道:“光禄勋,有杀气。我等是不是先回去,避上一晚。”
许延寿一听,看了看窗外,思索了片刻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政道、诸位羽林卫的兄弟。今晚可能有一场恶战,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诺!”几人大声应了一声,甚至有点兴奋。
他们这些天跟着许延寿,拿钱拿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现在可算可能有机会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