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关索立刻飞马进城,召集王宇、谢金并两千蛮兵将士。关索又请王甫领兵一千,携带柴鑫及膏油之物,沿着汉水河畔巡视,谨防有魏军坐船偷袭襄阳。何猿与剩余的蛮兵将士则留守襄阳,保持高度戒备,除北门吊桥外,其余三面吊桥全部吊起。
交代完所有事情后,关索立刻领着兵马再出北门,在汉水南岸与吴班汇合。三千军士登上所剩不多的船只,兵分三路,集体往北而去。
而冯习此刻也率军行驶到汉水河流的中心地带,前面也有一队船只远远驶来。待到近时,冯习才认出他们皆是汉军将士,为首一人正是李严。
而李严看到冯习,心中不由大喜,高声叫道:“左将军,请速来支援!”
“镇南将军休慌!”冯习也注意到一队魏军正在后面追击李严,而李严身边的将士也确实减少了一些,多半都是折损在北岸。
想到这里,冯习立刻高喝一声:“准备弓弩!”
汉军船只很快便摆好阵型,刀盾兵在前,弓弩手在后,等到李严靠近后,便齐齐抛射箭矢,攻击后方的魏军船只,掩护李严他们撤退。
很快,就在两路兵马相距不过二三十步的时候,冯习与李严却几乎同一时间高喝一声:“放箭!”
汉军自是朝魏军集体抛射箭矢,可李严身旁的“汉”军将士也先后掏出弓弩,对着汉军乱箭齐发。两军相距太近,加之猝不及防,就连前排的刀盾兵都未曾举盾格挡。只听得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不计其数的汉军将士中箭落水。即将十二月份的汉水冰冷刺骨,冻得汉军将士拼命挣扎,攀抓船只,甚至引起船只倾覆,整个船队瞬间乱得不可开交。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冯习突然呆若木鸡,转眼间,右肩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只见一支雕翎箭穿过铠甲,刺入皮肉。而不远处的李严正亲自手持角弓,这一箭显然是出自他手。
“镇南将军,你……”冯习依旧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时想不通李严为何如此行事。
“冯休元,我本欲将汝一箭射死!可念在往日有些交情的份上,我还是劝你一句……”李严阴森冰冷地笑道,“投降曹魏,方有活路!”
“你……”冯习听到这话,方才如梦初醒,顿时气得青筋暴起,破口大骂道:“李严,汝这无耻贼子竟敢降魏!先帝、圣上与丞相往日何曾亏待与汝,汝此举与禽兽何异!”
“住口!”李严被冯习骂得火起,也是厉声喝道,“我且问汝,降与不降!”
生死时刻,冯习却是毫无惧色地怒吼道:“我冯习自荆州跟随先帝,至今已有二十年!我生是大汉人,死是大汉鬼!休要把我与你这狗贼相提并论!”
“那你便去做鬼吧!”李严恶狠狠地说完,随即把手一挥,“杀!”
随着李严一声令下,身旁乔装打扮的魏军将士继续箭矢连发。而夏侯儒率领的魏军也加快速度,绕到汉军侧翼,用箭矢展开猛攻。
“撤!快撤!”
眼看魏军大举进攻,冯习在盾牌的掩护下,慌忙指挥士卒调转方向,往南逃命。然而魏军箭矢如雨,一千汉军早已自乱阵脚,完全抵挡不住,大量将士纷纷掉落水中,转眼沉入水底。
而司马懿选在水面上发动伏击的原因,就是要利用船只行动不便,极易倾覆的特点,争取把这一千汉军全数剿灭。何况司马懿在宛城多年,也十分注重在淯水上操练水军,此刻魏军船只驾船放箭,稳稳当当,完全看不出是北方之兵。
尽管汉军的幸存者陆续往南划船逃命,但魏军始终紧追不舍,汉军落水者已然超过半数,就连冯习也在混乱之中身负数箭,情况十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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