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压制下心惊胆跳的感觉,宇文法再一次招来副将,派出了数队斥候前往定襄,严密监视定襄城以及薛延陀大营的动向。
稍有异变,便即刻回报。又派人前往雁门关,查看右屯卫的兵卒是否安稳。
听着府衙外街面上喧闹的声音,宇文法皱着眉毛,心中烦躁愈甚。
派出去刺杀李愔的一整队斥候,整整一夜还未回来……
这更令他如坐针毡。
难不成出现了什么意外?
宇文法简直不敢想下去。
“将军,薛大帅派人前来,请您过去一晤,说是有要事相商。”
亲兵进到屋子,恭声说道。
“这浑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宇文法心底狐疑,说道:“汝去转告那浑人,就说本将军务繁冗,无法脱身,若是有何指教,自行前来府衙即可。”
这是很不恰当的行为。
薛万彻毕竟是他的长官,爵位更比他高出几十个级别,长官召见而借故推脱,按照大唐军法,是要鞭笞三十的。
可宇文法自己心里有鬼,难免心虚,唯恐薛万彻发了狠干脆将自己给软禁起来,而后接掌马邑城的防务,那自己可怎么办?
他不敢去。
亲兵似乎也愣了一下,不过不敢多问,转身走出去。
宇文法琢磨着薛万彻有何事召见自己,没过一会儿,便听到屋外头人生吵杂,参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向,快速向这边接近。
宇文法怒喝道:“放肆!府衙重地,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话音未落,便听到“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硬生生踹开,一股子寒风瞬间灌进屋内,冻得宇文法激灵灵打个冷颤。
敞开的房门处,薛万彻在护卫之下,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满是胡须的脸膛上怒气尽显,瞪着宇文法喝骂道:“娘咧!你个混账东西,胆敢面对上官的召见拒而不见,眼里还有没有军法?”
宇文法脸上挤出笑容,起身道:“哎呀呀,大帅说得哪里话?您是主帅,又是郡公,还是驸马,借给末将两个胆子也不敢拒绝您的召见……”
“那个,您到底召见末将,有啥事儿?”
他只怕薛万彻强行软禁他,现在这里是他的地头,外头尽是他的亲兵,如何还会惧怕薛万彻?
薛万彻见他神情不屑油嘴滑舌,心中怒气无法遏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狠狠一个耳光就扇在宇文法脸上。
“啪!”
宇文法猝不及防,一歪头,在倒在地,两眼迷糊,有些发懵……
他的亲兵焉能看着他如此受辱?
当即纷纷鼓噪上前。
却不妨薛万彻的部属之中有人跳出来,照着宇文法的腰眼就是狠狠的一角,当即将宇文法踹翻在地。
朔州守军一件主将被打,顿时怒了,纷纷掣出兵刃,就待上前,却见到薛万彻身后又一人一个箭步跳出来,手里一柄出了鞘的横刀就架到了宇文法的脖子上……
大堂里陡然一静。
宇文法倒在地上,脖子上横着一柄横刀,额头鲜血迸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