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一干属下却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围在外头叫嚣喝骂。
“呸!”宇文法将流到嘴里的血水吐出去。
看了一眼刚才踹他的那人,又抬头看看握着横刀挟持自己这人。
无奈道:“程处弼,屈突诠,咱们往日虽然算不得有多深的交情,可也算是故旧吧?纵然不念昔日之情,可这般出手伤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程处弼木讷,闻言神色不变,握刀的手始终稳定,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会不会一刀抹了宇文法的脖子。
屈突诠笑嘻嘻道:“所以说啊,你们这些个世家门阀里头出来的家伙,一个个的都该死,心里头从来就没有报效君王、精忠报国的念头。”
“你们根本不在乎大唐是否万国来朝、四方来贺,更不在乎陛下是否功盖千秋、德超五帝,你们眼里、心里,唯有家族!”
“满脑子都是如何为家族牟利,只要家族能够攫取到足够的利益,哪怕是让你们向着蛮夷摇尾乞怜,哪怕让你们将这定襄朔州的百姓送入虎口狼窝,你们照样眼都不眨!”
“呸!无君无父、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跟老子称兄道弟?”
宇文法面色一变,咬牙道:“废话少说,你还真敢杀了老子不成?”
屈突诠身后一人闪身出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兀自嘴硬的宇文法,不屑道:“似尔这等乱臣贼子,何用吾等甘冒奇险出手惩戒?”
“尔之所作所为,历历在目,无法洗脱,等着回去向卫尉府、向陛下谢罪,等着国法制裁吧!”
宇文法怒道:“尔是何人,敢如此大言不惭?”
那人哈哈一笑,咬着牙道:“吾乃赵王李愔!”
宇文法张张嘴,面色惨白……
突厥兵卒封锁了定襄城四门,城内突厥族人的集结在快速的进行着。
好在虽然在定襄定居了好多年,但突厥人最是野性难驯,祖宗的游牧传统并未丢掉。
大多时候他们只是将定襄当作一个可以遮风挡雨躲避强敌掠夺杀戮的城堡,却绝对不将这里当做家。
对于突厥人来说,牛羊在哪里,毡帐就在哪里。
他们逐水草而居,在他们的基因里,没有家的传承与向往……
天色刚刚透亮,突厥人便在军队的看管、组织之下迅速集结,驱赶着自己的牛羊,冒着渐渐小了许多的风雪,开始向着朔州迁徙。
所有人的行动都很迅速,他们对于定襄城并未有太多的留恋。
更清楚一旦薛延陀攻城,定襄城沦陷便是迟早的事情。
这些年在大唐的庇护之下过惯了逍遥惬意无人敢惹的生活,谁愿意成为薛延陀的奴隶?
突厥人的斥候更是沿着北、西两个方向撒出去几十里,消灭可能遇到的所有薛延陀斥候,务必给族人的迁徙争取更多的时间。
万一被薛延陀察觉,骑兵倾巢而来,突厥人就将面对一场惨痛的灾难……
向奥射设、康苏密等人尽皆派出去组织族人撤退,阿史那思摩自己则跑到赵德言居住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