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即墨、胶西两县平分胶即湾,位置非常重要,是他下步将要重点突破的方向之一,以孟侃的能力治理此地,有些“小材大用”。
“下官,下官以为,商鞅变法之所以能成功,主要是秦孝公全力支持,对商鞅言听计从,再则,徒木立信让百姓信服,而且,变法持续时间长,使新法有足够的时间固化。
赵宋变法失败的原因,在上,政争不断,朝令夕改;在下,吏治腐败,奸吏害民。”
孟侃本就缺乏急智,还没想清楚被徐泽点名,脑子有些懵,边想边答,答完时,脑门已经全是汗。
“嗯。”
徐泽点点头,示意孟侃坐下,接着点道:“萧知县。”
萧让几年前还是一个卖字为生的落魄书生,若是没有徐泽的简拔,其人最好的前途可能就是得某位贵人的赏识,做一门馆先生。
短短五年时间,能成为一任知县,对他来说,既是知遇之恩,更是无形的压力和鞭策。
为了做好本职,萧让大量的时间都花在实务和学习上,原本的临字功底因为摸得少,反倒有些退步了。
但其人毕竟是政史功底浅薄,一时也想不到更深的层次,只好结合孟侃的回答提出自己的反思。
“下官实未考虑周全,仅有两点愚见。以熙丰变法论,神宗皇帝的决心至少不下秦孝公,只是国内情况更复杂而已;再则,秦汉之风不同当代,徒木立信的做法恐怕也不适用。”
萧让的观点没错,讨论任何政策的得失必须结合当时的实际,不然就失去意义。
战国之时的情况和当下完全不一样,孟侃将两件事割裂开来比较,本就有失公允。
熙丰变法就是后世讲的“王安石变法”,但时人多不这样称呼。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次变法虽然最初由王安石提议并主导,可王安石真正主持变法的时间只有五年。
神宗皇帝赵顼虽然秉持祖宗传下的异论相搅,一直没有彻底禁止扯后腿的旧党,但推行新法却不遗余力,即便王安石两次罢去相位的十余年时间里,改革也在不断深入。
在历史上,还有一位决心更大的改革家——王莽。
其人以皇帝身份亲自主持变法,时间也不短,而且一直变到亡国,决心更大。
孟侃和萧让的回答,给了不少缓冲时间,众人基本有了自己的答案,皆踊跃发言。
有人旁征博引,分析很有深度;
有人就事论事,比起孟侃略强;
还有些人话中有话,借机劝谏;
徐泽都不置可否,还不断拓展话题,把讨论引向深入。
众人也在社首的频频点头中,越讲越利索。
一旁的朱提和另两名秘书则运笔不停,快速记下众人的发言。
轮训既是统一思想,改进工作作风的必要步骤,也是徐泽深入了解下属官员思想和能力的有效手段。
对军官,徐泽更注重命令和灌输,对文官,他则多倾听和引导。
思想在碰撞中升华,上午便在讨论中一晃而过。
一些人才想起登州叛乱之事,只是社首不提,他们也不敢乱议论。
下午,徐泽上新课:《阶层流动——王朝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