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不到边,阡陌纵横的黄土梯田,竹笋般矗立的峰峦,风吹过,漫天的黄土让人睁不开眼。
白箬双手遮面,侧头抵挡黄风侵袭,大美妞也穿上了花棉袄,戴上了蓝围巾。
“妞妞,你不怕吗?看你兴奋的劲,怎么没点水土不服?”
妞妞手中风车唰唰旋转,开心得像此地主人,锦衣玉食没有改变骨子里的信天游。
“妞妞很喜欢这里呀,打算找户人家留下生活呢。”
“没出息!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有出头之日,有什么好待的。”.CoM
妞妞小脑袋上围着黄色头巾,花棉袄,眨动大眼睛笑眯眯打量揣着手跺脚的白箬,“妞妞看白姐姐也很适应黄土呢,哪天找个地主老财嫁了,留在这里当地主婆子吧。”
“嘿,小丫头,你怎么说话呢,看姐姐不打你屁股。”
“哎呀,救命啊~”
“咯咯咯...”
两人在黄土高原上追逐打闹,自由放纵,无拘无束。
褚官人手执相机不时找角度拍照,他想留点素材哪天写篇文章表达对质朴的陕北民众赞美之情。
回县城路上。
褚文昊驾着马车,两人坐在平板木车兜上,不时挥舞手中长鞭,“驾!”
信天游腔调的民歌,伴随风浪悄悄送进耳中,相比从大都会摇曳身姿的舞女口中吟唱的靡靡之音更甘洌、香甜。
陕北窑洞多,富县不遑多让。
大街上尘土飞扬,并没有柏油马路,来往行人衣衫褴褛,跟干净整洁不搭边。精神面貌算好,眼神里没有多少空洞,笑容嘛,有几分发自真心。
只能说淳朴、善良,相比他走过的城镇,多了点从容,少了些峥嵘岁月里的倔强。
谈不上喜欢与讨厌。
叶星辉特意在县政府周围给他准备了一座窑洞小院,土坯墙上挂着红红的辣椒、蒜头,还有金黄的玉米。
宽敞的天井有梭碾子,用来粉碎玉米、小麦等等的主要工具,看上去像大石头墩子却咕噜噜在石台上滚动。
墙角有口深井,架着提水用的木轮、绳索,单纯生活绝对没问题。
篱笆墙角养了十几只鸡、鸭,想吃鱼有点难。
你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三人,杀鸡、蒸一锅馒头难如登天。如果钱成了废纸,大概率饿死的往往是自诩本事了得的读书人。
地主婆没有觉悟,靠在墙面晒着太阳,嘴里嗑着瓜子欣赏不伦不类的地主在打扫天井。地主家庭成员又能好到哪里,妞妞跷着二郎腿眯着眼晒太阳,差点睡着。
门外传来汽车轰鸣声,引得三人静默好奇观望。整个富县好像只有一辆汽车吧,自行车都稀少得很,马车、牛车主要交通工具,也并非很多,说白了主要靠走。
李曼在叶星辉、兰玲陪同下走进大院,身后有十几眼神犀利抱枪士兵,有点军武气息模样了。….“哈哈哈...褚先生很有觉悟嘛,有点陕北民众风范了。”叶星辉看褚文昊把毛巾扎在头顶,露出两个小角;灰色的薄款棉袄、棉裤、绑腿蹬开口布鞋,腰间用藤条勒紧,腰里别着一杆烟枪。手中拄着扫帚,妥妥的陕北民众装扮,跟昨天判若两人,惹得进门的叶星辉大笑赞誉。
褚文昊笑笑:“入乡随俗嘛,体验一下生活而已,怎么,叶队长给我送通行证来了?”说话眼睛却放在进门的李曼身上,恩,怎么形容呢,好像有点熟悉感觉,又好像不是。
年轻、朝气蓬勃,精神面貌很好,眼中神采奕奕。一袭浅蓝色军装,腰间挂着枪套,绑腿,蹬布鞋,身高一百六十五,身材纤细;皮肤算好,样貌八十分吧,有点冷然气质,第一眼不算喜欢,也并非他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肉肉的女人,成熟、自信,长得要雍容大气,国泰民安。在家里温婉贤淑,走出门长袖善舞,可以不帮他,但绝对不能给他添麻烦。
你可以骚,但不能给他戴帽子,可以浪,但要循序基本底线,可以不善良,但不能做坏人。
叶星辉笑着近前主动介绍:“褚先生,这位是我党特科处行动组长李曼同志。褚先生在后方行程及相关活动有李组长安排,原则上请褚先生主动配合,有要求可以向李组长提。”
“李组长,这位就是昨天帮忙侦破军统小组的褚灏先生...”
“褚文昊!”
李曼不等叶星辉介绍,直接开口点明身份,眼中似有一抹复杂,“我是李曼,几位到延安总部前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有要求尽管提,合理下尽量满足,不合理不予采纳。”
褚文昊双手拄着扫帚,面对上来就咄咄逼人的女子,心中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