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僧人见此毫不惊讶,只单手掐了一个无名法印以念力笼罩住周身上下,就见得淡淡的佛光从其身上微微亮起,旋即他整个人就那么缓缓地像是融入了大地之中一般从原处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
而就在极西之地的老和尚和中年僧人纷纷入世的同一时刻,月轮国白塔寺中,曲尼玛娣亦是找上了佛门的宝树大师。
只见得宝树大师看向自己面前的老妇人,面露无奈之色,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道石是自己登门挑战于长街之上被那宁缺杀死,我等实不该再多生事端再造杀孽啊。”
曲尼玛娣面色难看至极,神态里颇显狰狞地看向宝树大师,声音凄厉憎恶道:“你可别忘了,道石可不止是我的孩子,他也是你的亲儿子,你怎可如此无情,难道你这么多年于佛门之中修行早已让自己绝情绝性!?”
宝树大师听得这话形容不由露出凄苦之意,看着他面前的老妇人眼中亦是升起了几丝愧色,他声音里满是悲痛地道:“我怎不知那道石乃是我亲子,可那宁缺身为夫子的弟子,荒原之行你已遭夫子重创,我等若是再肆意出手对其妄加伤害,于自身实在是有百损而无一利啊!”
曲尼玛娣丝毫没有听进去宝树大师的劝解之语,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回想起对方少年时的意气风发神情里越发憎恶,在狠狠地呸了一声过后满是恶毒地诅咒道:“书院里的那些家伙全都是该死的东西,宁缺更是不知廉耻不分尊卑的畜生,我没想到你竟是会害怕他们已到了如此地步,你若是这么怕死,那就将佛祖净铃取来给我,我一定要亲手为我儿道石报仇杀死宁缺。”
“这如何可以!”宝树大师神情微凛,完全是下意识地就拒绝道:“我受首座之命看守佛祖净铃,此事事关我佛门生死大计,怎可因你我私人恩怨就妄自动用。”
曲尼玛娣气得浑身颤抖,她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指着宝树大师就大声喝骂道:“宝树,你到底还是不是一个男人,亲儿子都死了你也不想着替他报仇,我当年真是瞎了眼了,现在连我想借用一下佛祖的净铃亲自出手你都不愿意答应,你当真要如此绝情,难道非得等我因不敌宁缺死在他的手上你才满意不成?!”
宝树大师听得曲尼玛娣如此凄厉话语身体忍不住就是一震,他低头默默不语心中痛苦已极,眼神之中不由地就起了几分纠结之色。
曲尼玛娣其实一直在关注着宝树的神色变化,此时一见他露出如此表情心下顿时就是一喜,她知道自己的话里肯定有哪里刺激到了这个男人,于是赶忙语气低沉了几分道:“宝树,你就当是可怜一下我这颗作为母亲的心,我只是借用一下佛祖净铃的威力,肯定不会影响佛宗的大计的。”
宝树哪里会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老妇人想做什么,只是正因为他知道所以才更没有任何办法任何理由能去阻止。
他不由沉吟了片刻,稍许后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佛祖净铃关系重大,当初是首座交由我亲自保管的,将这净铃交给你那肯定是不行的。”
曲妮玛珶神色微微一变,眼神阴翳似是又要爆发。
宝树轻轻抬手示意她先不要发怒,接着又道:“但我可以亲自持净铃随你一行,只是若发现事不可为你也绝不可强行出手。”
曲妮玛珶还想要说些什么,宝树大师看着她坚决道:“你若不答应我这个要求,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如此蛮干的。”
曲妮玛珶死死地盯着宝树脸色阴晴不定,等了好一会儿后才用拐杖重重地一杵地面恨声道:“好,我就答应你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