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义聚之所以找萧家逸告郑封的黑状,是因为他与萧家逸熟悉,有些见不得人的话也可以毫不隐瞒讲出来。他与严立新则没有这层关系,若找县尊状告郑封,等同于路人告状,凭的是实打实的案情而不是关系。
所以,萧家逸让他找县尊打官司,他当时就黑脸了,明显是不情愿这样做。
萧家逸看到他的表情,明白他心里想什么,就劝他不要担心,见到县尊时,言语间或多或少暗示有行贿,再加上他萧家逸在一旁帮忙说话,县尊判决时将会偏向他这一方,保证可以打赢这场官司。
听说打官司还要花钱,做事一向扣包的程义聚又是一阵极不情愿。当着萧家逸的面,他又不便表示出来,只弱弱地问道:“这样真的可行?”
萧家逸道:“依我对县尊的了解,凡是愿意花钱打官司的,到最后都会赢。放心大胆地去干吧,我不会骗你的。”
程义聚一肚子腹诽,郑封犯了大罪,我只是来告状的,你们不奖励我一番,还要我花钱,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可县丞发了话,他不便反驳,带着十万分不乐意,走出县衙,找到门口的诉讼师。
诉讼师胡须头发都白了,满脸的皱纹形如深沟险壑,看上去约有六十上下。他坐在太阳底下,双手拢在袖子里,神态安详。面前摆一张三尺长的木桌子,桌上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
见到有人走到桌前,他抬头瞥一眼,见是一个富态的中年人,满脸的不情愿意。凡是打官司的都是遇到了不如意之事,脸上的表情都这个样子。他心知生意上门,问来人是不是要写状子。
来人正是程义聚,正为打官司还要花钱纠结不止,就问老头写一份诉讼状词需要花多少钱。如果花钱太多,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他宁愿不打这个官司也不花这份冤枉钱。
老头伸出二根手指,意思是需要二十文钱。
程义聚一阵肉疼,二十文钱啊,卖四串糖葫芦才能赚回来。虽然贵了些,但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期。他犹豫片刻,还是交钱让老头开写。
老头收了钱,羊毫笔占满墨汁,铺开状纸写上了。
程义聚说,老头写。遇到不合适的地方,老头提供一个合适的建议。程义聚没打过官司,只能听从老头的意见。用了约半柱香时间,状词写好,放在太阳底下晒干,老头交给程义聚。
程义聚拿了状词,看看内容正是自己所说,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便来到县衙门口,拿起鼓槌,咚咚咚敲响了鸣冤鼓。
正在后院休息的严立新听到鼓声立刻升堂,命衙役将程义聚带到大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