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自己尚在人世,还可以腆着老脸,向他的几个姐姐借钱,将事情摁在萌芽状态。一旦自己不在了,指不定他还会干出什么惊天大案来。
再纵容他,就是坑他,害他,将他往火坑里推。
因为心里有气,气都气饱了,老杨头晚饭也没有吃,和衣躺下了。迷迷顿顿地,一直处在半醒半睡之间。天快亮时,好不容易合上了眼,却做了个噩梦。梦到儿子行凶杀人,被县尊当众问斩,那脖子里的血,溅了一地。
老杨头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上独自垂泪。
直到天彻底大亮,杨三刀才从外面回来。到家之后,他一句话也不说,不管不顾地倒头便睡。
通过他的举止,老杨头知道,他在外面赌博又输了。如果他赢了,他会欢天喜地到处宣扬,恐怕别人不知道,他手里有几个钱。
老杨头没有打扰他,让到睡了一个安稳觉。直到下午时,太阳偏西,杨三刀才从床上爬起来。
老杨头不失时机地走进他的房间,将去郑封家的情况讲了一遍,特别叮嘱的是,只要他亲自登门,向郑封郑颜的家人道歉,他们俩家的人就会原谅他,愿意放他一马。
杨三刀赌输了,心里正在懊丧,哪会听老杨头的话:“你烦不烦?昨天我说过了,我不去,就是死也不去向他们道歉。”
老杨头不厌其烦说:“我将你从牢里捞出来,是花了钱的。师爷亲自交待,必须获得原告方的原谅,让他们撤诉,不然再闹到县里去,事情就不好办了。”
杨三刀偏着头想了一会儿,问道:“你捞我出来花了多少钱?”
老杨头:“十两,都是从你姐姐家借的。”
杨三刀接着问:“你从我姐姐家借了多少钱?”
老杨头没有意识到他的深意,直说道:“你每个姐给三两,加到一起是十五两。送给师爷十两,还留下五两。这些小钱,我帮你留着,等事情过去了,给你做本钱,做些小生意。不要再去赌了,天底下从来没有靠赌成为富家翁的。”
杨三刀根本没有听进去:“意思是说,你手里现在还有五两银子?”
老杨头这才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立刻起身,躲得远远的:“这些钱要留着做本钱,不能给你拿去赌博。你千万别打这笔钱的主意。”
“哈哈,哈哈……”杨三刀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目露凶光,步步逼近老杨头,“你也说了,这笔钱是给我留的。既然是给我留的,那早给晚给不一样的都是给我?”
“你个财家仔,这钱是你姐姐们的血汗钱,岂能容你拿去赌博?”老杨头看出了儿子脸色不善,似乎想行凶,就慢慢退出了房间,想离开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