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老杨头,郑封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郑封首先发问:“听老杨头的话意,杨三刀从县监狱回来了?”
郑辫想了想:“估计是吧,你没听老杨头说,来咱家之前,他劝了杨三刀,杨三刀却不愿意来我们家?”
郑绳道:“他犯那么大的事儿,县尊岂会轻易放他?”
郑辫愤愤不平道:“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还不是杨三刀花了钱,买通了县尊?”
年轻的郑封也不太相信:“这事明明是我们占理,杨三刀犯了事,县尊却敢收钱放了他?难道县尊不怕这些钱烧手?”
郑绳目中闪过不快之色:“孩子啊,你还太年轻,不懂这些人情世故。我们是普通村民,无人在朝中做官,我们就算知道县尊放了人,我们又拿他有什么办法?他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就是欺负我们无人啊。”
郑封当时就怒了,忽地从板凳上站起来,指着门外面的天空大声说:“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他竟敢如此藐视朝廷,置王法而不顾?”
郑辫赶忙制止郑封道:“嘘,小声点,你说话小声点,不要让外面的人听到,得罪县尊,我们会吃大亏的。”
郑封已经怒不可扼,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喘着粗气。自己做为原告,是占理的。杨三刀做下犯法事,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只因为自己一方没拿钱给他们行贿,他们就敢冒天下大不韪之事,将犯法之人放出监牢?这还是不是大明朝的天下?置王法于何种境地?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激起民变?
郑绳无奈叹气:“孩子,你还年轻,经历的事情少,不懂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虽然县尊没惩罚杨三刀,不还是从他们手里拿到钱了吗?这等于是给他们一种惩罚,变相的惩罚。”
郑封明白了,劝爷爷道:“爷爷,事情不是这样想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岂能因为杨三刀花钱,就可以重得自由?花钱也是一种惩罚?这种想法是精神胜利法,于事情没有任何益处。想想吧,杨三刀这次拐卖了人口,他这次不受到惩罚,下次是不是更加胆大?难道行凶杀人这样的大案子,也能用钱摆平?”
郑辫道:“这次的事情,我们占理,只要我们不松口,不认输,想来县尊也是不敢过份的。”
郑封道:“对,我们必须据理力争,决不能便宜了杨三刀。”停顿一下,又说:“包括那个见钱眼开的县尊,决不能便宜了他。收钱容易,但会咬手的。”
郑封的话激起一家人的同理心,决定事情无论发展到何种程度,都必须让杨三刀伏法认罪,不然决不半途撤诉,决不认怂吃暗亏。
于是,一家人统一了口径。然后,郑辫离开自己家,向郑颜家走去,通知他们也要采取自己一家商议的结果。
离开郑封家的老杨头,心情沉重地回到家,见儿子杨三刀不在家,竟然趁他不在出门玩去了。老杨头的心更沉重了,犹如千斤巨石压在心头,感觉天都暗了三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杨三刀竟然还没有回来,不知又野到哪儿赌博去了。
痛定思痛,老杨头下定决心,必须借这次的风波,给儿子一个深刻的教训。不然,正如他二姐所说,将来他会越来越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