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伤逝洒脱不羁的性格越发跳脱,不但压制陈炔的反击,而且出招戏谑,甚是耍闹一番,他拖住这位号称三皇之一的“皇无庸”本就是出奇制胜,他那腰身的酒葫芦,仿佛有了灵性,如臂使指,运用自如,陈炔恰恰在窥探其真正的出招轨迹时,突然喷出一股酒箭,猝不及防的射中他的双眼,火辣辣的十分疼痛异常,原来叶伤逝含了一口酒在嘴里,没有吞咽,而是在千钧一发,危及的时刻,用来避开陈炔的警觉而命中其要害,这一式不但飘逸,犹如画龙点晴,双方深谙不易对付,所以彼此之间不会留手,能一招制敌绝不拖延。
“甘兄,你我之间的恩怨,今日不妨一算吧!”具确舯紧紧的皱起眉头,他一直隐身在暗处,见到甘修雎与北城中行的剧斗,所以料定这位内室之主必定受伤不轻,他本不屑于趁人之危,但拜亭会舫的门主颜凡揭破他的行踪,他不得不现身一见,此刻面对那如光风霁月一般卓尔不群的人时,忍不住一脸阴沉的说道。
甘修雎丝毫不忧心叶伤逝与陈炔的一战,他看似休养生息,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魄,已经与山间的诸多事物融为一体,渐渐散发出一阵渊渟岳峙的丝丝肃严来,闻言道:“你们如今也沦为江北的爪牙,所以这恩怨一说,还待商榷,不过就算被悉数平灭在这里,南陈的天下,又且是尔等跳梁小丑所能倾覆的。”
山亭内的北城中行冷冷一笑,甘修雎说辞他怎不明白,南朝的局势日渐衰落,怎能抵挡北方那凌厉铁蹄的残酷与剧烈森寒的进攻,但这种隐殇也历宋齐梁陈四朝,所以那怕再有人打算励精图治,匡复中原,总有一些守旧势力弹劾打压。拢形厌隍就是在这种形势下淡薄了家国界限,甚至沦为间探的前锋,虽然括易一室还在被政敌制压,却也派北旅番制的“自将磨洗”来抗衡牵制,这份风度令人汗颜又心折,偏偏他们又在干什么,不是自毁长城,就是亲者痛仇者快,那怕覆灭括易一室后,南来的北方大军,谁能抵御?
“朝发广莫门,暮宿丹水山。左手弯繁弱,右手挥龙渊。顾瞻望宫阙,俯仰御飞轩。据鞍长叹息,泪下如流泉。系马长松下,废鞍高岳头。烈烈悲风起,泠泠涧水流…”
这首《扶风歌》乃西晋刘琨所作,此刻被甘修雎娓娓沉吟的道来,倒也应景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