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修雎依旧谈笑风生,总是懒洋洋的挂着一抹不羁的笑意,他总是偏偏儒雅潇洒放达,这份风度让人琢磨不透,究竟那个才是惊才绝艳的“折戟沉沙”,当初京畿之地譬喻为西府的石头城,因名动宅的前身“大名府”遭政敌围攻,产生混乱,他脱颖而出在名邺继承名姓宗族后,成为实质的第二位权力掌握者,如今名邺出走,他几乎是除北静荒厄外“括易一室”的真正掌舵者,然而因嫌隙导致他与北静荒厄分裂,若非形势险峻及结义之情谊尚存,他也并非要趟这趟浑水,落到不能拂袖抽身的境地,本身洒脱不羁的他,任何牵挂都不能羁绊他一颗孤傲执拗的心,殊不知三人中,最重情义的却是他。
叶伤逝代替甘修雎出战也是为了能保留内室一系的实力,因为除了名邺,在北静荒厄重伤不能出面时,他并是能带领重重围困下的“括易一室”突出被覆灭下场的最后一位具有深厚影响及号召力的人,所以陈炔的这一关,必须要有人缓得一缓。而偏偏叶伤逝来的如此之巧,甘修雎猜测名邺必定是回来了,只是不知道被什么原因所羁绊,而不现身,不然身为北旅辈分最高的“羊公”公羊清为何会遣派“自将磨洗”的小叶出来为自己解围。
“怀瑾握瑜,风禾尽起…”甘修雎一时感慨,竟然仰脖吟出一份喟然长叹的惋惜,他不能在名邺出走后,让“括易一室”转危为安,想来并非是自己力有不逮,而是实事所迫,因缘际会,看来重复当初三兄弟在“括易”初建时的艰难时局也是时间的问题。吟罢,仿佛一股浓厚的山间隽灵,悄悄间的沐染融入,他与万物紧妙的契合,竟然一切顺应天意,迎刃而解。这般“委委佗佗,如山如河”的风雅,继承了魏晋风度的和光同尘,与时舒卷的超凡心境,那怕举止雍容又自得,稳重如山深似河,也让人渐感如沐春风,恰合时宜。
甘修雎果然还是那个“最待风雅”的人,既使刀兵屠戮,环颈加身,依然泰山崩而色不变,这不禁使得具有黑道第一高手之誉称号的具确舯感觉此行是个错误,他不该现身至此,导致过早的暴露了身份,人心的复杂诡变,早也超出了所能掌控的范畴,他先前以为胜券在握,不惜孤身一人硬闯顶端的山亭,此刻见到那位云淡风轻仿佛一切不放入眼内的括易内室之主,他的气定神闲枯燥的令人愤怒。这人究竟有什么魔力,能纵横江湖,既使身临危境仍旧处变不惊,嫉妒的那怕是在其俊雅的脸上狠狠砸上一拳也如同隔靴搔痒,无迹无痕。
“呵呵,看来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的挫败括易一室了!”寂寞的山亭内,倚靠木栏的北城中行被甘修雎的深深魅力所折服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陈炔隐约听在心内,觉得很是刺耳,他的智谋超群已经当世无人能及,然而却在此役有些阻碍,但这并不能说明甘修雎会逆境翻盘,所有的筹算谋划皆在向规定的行迹发展,怎么能在他这个很是重要的环节出纰漏,况且名动宅内的时局也接近尾声,那怕甘修雎能突出重围,也无伤大雅,剩下他一人想必也独木难支,根本不能左右什么,然而北城中行的话,仿佛一语成谶,让一切变得不那么真实起来,他们能覆灭“名动宅”么?能将“权倾”江南朝堂的“括易一室”彻底的踩在脚下,甚至肆意凌辱,渐渐地他开始内心泛轴,冷不防犯嘀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