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厄,我该怎么做?”金瓠犀凝然生辉的端起一丝肃严,她的脸虽然寒煞凄艳,却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痕轻俏,倔强的似乎俏皮,但她强自撑起的身躯,在裹挟的衣襟里还隐隐的颤栗,声音微细,如同碎裂的纹理,沉沉繁复的问道。
北静荒厄没有回答,铁铉横凝视缓缓上的台阙来的落庭之人,眼中透出一丝笃定,他强而有力的添加一股适意的宁馨,平和的说道:“金姑娘莫急,一切还待惊怖的手段,所以不到危及性命的那一刻,断不可轻易的就放弃!”
“金姑娘!”金瓠犀突然觉得一阵唐突,这算是什么样的称呼,不是应该称呼她为夫人么,她还没来得及瞧着铁铉横坚毅果决的眼神,并见他背转厚实的庞硕之躯,横堑在前,高声亢扬的道:“袁前辈这是真的不惧怕我大陈的赫赫威慑,也要踏入险境,这份胆识果然是世间难寻啊,今日本该备得一份薄酒,聊表心意,但在下却隐隐嗅得一丝危险,当知此时已经是危机四伏,只待刀兵的契机,看来这根极具烧烫的火线,必然由你们导起了。”
这一句堪堪引起波澜的话锋,远远的传出,立刻就警惕、纷扰了所有的人。皇昏庸与北城凌青相互一晤,会意于心,他们本欲挑起争端,但却事与愿违,被铁铉横无畏且彪悍的居中调停,堪堪在须臾之间仅凭他一人就轻易的罢休平息,哪知上清派的渝留阚到来,令局面有些冲散,但他也是为责难名动宅而来,有些冷眼旁观,不想轻易出手的狡狐,竟然有着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机,不禁讥诮他的小人之心,难怪不及北静荒厄,光凭这份灼灼其华,不凡不俗的冷睨气度,并可远胜于他千里。
袁远肖堂堂正正的走来,并是一个清风霁月,足以对邀成卓如闲散的赴约之人,台场的高深竟然没有掩盖他的气度,仅是稍稍淡去一丝落寞,令他涵养如品,很是卓然不同。兴许他的到来是导引这场风波的开始,索性他也不拘谨,在巍巍高悬的台场上,冷峭的道:“你是谁,在这大名府里,又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铁铉横微微暼了北静荒厄一眼,并俨然似阵前冲锋陷阵的一小卒,气势不减的立身在那里,他的锋芒毕露,一刻也不隐藏,反而磅礴大气,充满着当仁不让的强势盛况。他气魄雄浑,在慢慢走出的瞬间,挟着无尽披沥的寒厉,沉闷的道:“括易铁铉横,不过是区区一名小卒而已,那能烦劳落庭的高人,堪堪一提之耳!”
袁远肖沉沉的看着铁铉横直耿如淬火的炳铁,甫及出来,顿时如同感染一份衷挚的热血,开始沸腾、高涨,他的回答,铿然刚毅,仿佛一座山峦压顶的笼罩,很是高耸又沉厉,他的屹立,崎岖似川,顷刻之间并将山倾一般的巍巍高悬给横梗,挡在那里,如同不能越雷池半步且一道难以攀登的天堑。
“铁铉横”三字却是如同折戟沉沙铁未销一般,响彻了整个江湖,他的生平事迹,可谓道不尽说不完,以一个中年凡俗之躯,披荆斩棘,站立在了这个风雨凄厉,摧驳酷烈的江湖里,辟开一席立足之地,本就平凡的他,将外家武学修习的登峰造极,臻达化境,他的堪堪铁血,如铸如筑,仿佛以一介血肉之躯,顶天立地,悍不畏死。这种人最是难缠,也最是难斗,所以袁远肖一见他出来,并复杂了疑似索然寡淡的眼神,两人都是披就着深远藏铎的人,此刻的对峙,如火如荼,渐渐入佳境,充满着剧烈、酷灼的味道,很是奇异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