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篆彔远去的背影有些寂寥,因为他冥冥之中嗅到一丝征兆,那就是以后与括易一室的君子之交仅限于此,今日他迫于形势,没有伸出援手,但甘修雎也知道他的无奈,所以没有怪责,失去他这个助力,代表着军方最后一点的期望,如今也显得渺茫。
“陈北辰啊,你的徒子徒孙也无当年的热血,不知你泉下有知,作何感想!”甘修雎悠闲的坐在湖心亭的木栏台座,心情笃定,他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很是惬意,他并没有对陈篆彔的离去,感到沮丧,或许有他反而会束手掣肘,他的结义兄弟韩铁燎此刻也会同据传府,准备着压制着名动宅,到时翻起脸来,一定不好下手。以前有他们这些同僚支持拥护着,形势比较乐观,但随着皇权的巍巍高悬,一切也与名邺在时,截然不同,或许这是一种趋势,但不是结束,尚可一拼的实力,并不会随着江河日下,渐生颓势,他们雄踞龙盘京畿这么多年,不是纸制泥捏的,盛势时,就连皇帝也忌惮三分,如今不过是稍稍处于下风,鹿死谁手,还待商榷。
萧索的秋实,凌厉了瑟瑟的日头,亭中一片沉默,这份冷清与“霁楼”的空灵成映趣,将台座上闭目闲寐的人,衬托的隽永孤逸,他的神采如凝聚的专注,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精厉的睿智之举,似他这般的人,如果闲来,泛舟湖上,凭钓撑竹竿,定然是荡涤心境,有儒雅风。
外面的秋意更浓了,此刻快渐入冬至,湖面泛起的吹皱层层叠叠,俨然无限风光。慢慢的此地开始活泛起来,此起彼伏的衣袂之声,络绎不绝,很快就集聚在连接湖心亭的石栏过道里,甘修雎仍旧闭合着双目,但是他的嘴角随着破风之声狡黠的笑了。
内室一系雷厉风行的集聚在这停看却沁人心脾的湖心亭,他们原是隐藏身份散乱融入繁华的市井里不容察觉的人,此刻集聚,号令一出,并顷刻啸野,巍巍然如山。一直以来,他都不动用原本的势力,因为这些是他最后的屏障,暗教的班底,自经营谋略这么多年来,几乎荒废了他们的使命,因为从未到形势险峻的时刻,不足以重新召集他们起来,如今事态险如危卵,介于生死存亡之秋,面对诸般各势力的威胁,让这京畿之地,危机四伏。
当初祆教土崩瓦解,身为分支一脉的他们只有潜藏起来,免得被政敌给清洗,及到括易一室组建成势,为了保存实力,所以未曾暴露,随着他“折戟”之号的名动天下,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举,重新聚拢起他们来,所以拖延至今,才等来久别重聚的时日。
湖心亭又繁闹起来,来的人饱经岁月的沧桑,仍旧矫健如踞,尚存的精厉,让他们都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