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青鳞铠甲寒,破虏行觞号角连。”
无尽的的尘烟漫卷,只见起伏不定的坡丘在山陵披锋脊背处,掩天避日,不见旌旗冉冉,但却仍旧如铁骑银瓶,乍破悍烈。这是一支劲旅,透出来的鳞甲光寒,足有数千之众。
荒漠的一丝冷硬孤燥了坡陵之上的清拂,那里警惕如鹰隼般骁厉敏锐的目光,集聚在一个仿若手可摘星辰的人身上,他戎装轻捷,久经风霜披沥的脸颊,尤为显著,然而如此本就较为冷峻的凝寒孤傲,偏偏让一道深可入骨的刀疤,增添了一丝狠厉。他并是萧从戮,前梁的贵胄后裔,如今他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就是一颗准备囊括这寰宇的浩渺之心,重塑大梁的辉煌,至于投效括易一室及北静未销的外室,也是情势所迫,此刻他集聚前梁的余裔,从暗处悄然的走到幕前来,实是千钧一发的时刻,不得已才动用了他们。
“从戮营”是他们被外界冠以称谓的称号,实则是大隐隐于军旅之中的禁卫属,至北静未销开始培植起自己的势力时,把他们也安置了进去,如今事态险峻,在这危及存亡之秋的时刻,他们并是一柄破开荆棘的利器,殊不知自己的心,又被万里江山的红遍所透染,捉不住,摸不着,一时兴起长啸而歌。
“折戍骤厉起,掩云偏若陲。”萧从戮吟出这两句就堪堪写照了他此刻的心境,万里山河的悲苍,渺茫而似高川,那份边陲征战的戎马倥偬,在翻腾如浪中猛然静歇,填平了四野起伏的丘谷,直至现在伏兵伺机而出,一切都水到渠成的,仿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登高而远望,数千的鳞甲蜿蜒如蛇延前行,这里是石头城外的山陵,僻静而渲染着车辚辚般的兵萧。他们是一群孤魂野鬼,漂泊如浮萍,如今国破山河却还在,往昔的浮现历历在目,然而一览众山小的俯瞰,却是那么的强烈索取,既使掌中一握,也显得唾手可得。
“北静兄啊,你的伏笔即出,那么我萧某却仍旧祝你百年好合,届时定不忘厚礼相赠,以报你的恩意!”萧从戮俊舒的脸庞被刀疤所惊栗,隐在山陵阴色里的强悍之躯,被空灵的山高水远所熏陶,苍劲如韵,望着这些子弟兵的气势雄浑,不禁哂然一笑,悠然的侃侃而道。他一身胡服的戎装,体现出了原本就魁梧的身骨,自建立起这浩浩荡荡的“从戮营”开始,犹如一柄双刃剑,稍稍不慎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他也一直在蛰伏,等待着最好的契机。当北静未销向他发出召集令时,一丝机窍的灵感触发,深知机会也来临,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被誉为“西府”的重城之地,算是未雨绸缪,长久以来所谋划好的一次雷霆万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