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拼上命,那么就会丢掉命。
很矛盾,却是用鲜血写着江庚心头上的东西。
就是这种东西,驱动着他一次次重新站起来,即使他面对的是千军万马,亦或者是恐怖的死亡。
世界上本就不存在白得的东西,想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代价,连筹码都不愿意付出的人,又凭什么上赌桌呢,畏缩胆怯的人不该当赌鬼,而应该用手上的钱去买些劣酒,那才应该是他们的选择,当个烂醉如泥的酒鬼不需要勇气,逃避永远都不需要勇气,只有面对才需要。
江庚没再说话,但似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传出来的决意,所有士兵都静默着握紧来手中的武器,没有发出声音,只有身上甲胄的金属甲片发出不安的躁动。
既然主将已经做好了冲锋死战准备,他们作为士兵,又怎能不随着上去一同杀敌?
船舱中,负责蒸汽机的士兵正疯狂地往炉子里添柴,炽盛的火光把他们的脸照得通红,汗水在他们的脸庞上流淌,他们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那种热量一般,任由暴烈的热将他们烘烤。
面前,高大的蒸汽机全功率运转,高温的蒸汽推动曲杆,发出清脆又有节奏的鸣响,置身于水下的螺旋桨疯狂转动,强劲地推动青绿色的河水,带动坚实的船身,如同凶狼一般扑击向前。
面前夷寇的船队越来越近,它们似乎亮起了眼中的凶光,似乎看到了林中汲水的猎物。锋利的飞爪在绳索的牵引下旋转,发出呼呼的凄厉呼叫,在那些夷寇惊恐的目光中,飞爪飞跃于空,瞬间锁住他们的船身。
夷寇大叫着,嘴里叽里咕噜地喊着众人听不懂的方言,他们经历了绝望的一天,看着无数同胞死在这些“恶魔”的手上,他们原本坚定的信念被彻底击碎,只剩下了最为原本的恐惧本能。
也有些夷寇还算是心性坚定,在恐惧中依旧爆发出了勇气,他们嘶吼着,提起手中的道人,踉跄着跑上前,想要砍断那些飞爪上的绳索。
但已经没用了,恢复勇气的人依旧只是少数,而且那满天的飞爪就像是夏日的雨,密集冰凉,瞬间洒落在他们的船身上。
距离再次拉近,长长的木板架设在两边,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道路已成,惨烈的接舷战,要开始了!
船身激荡,水浪翻飞,一个个士兵勇往直前地登上船板,如同渡河的羚羊,疯狂地奔涌向前。
耳旁,是恶寒凄厉的秋风,吹在身上如同利刀,似乎能够透过甲胄硬生生地从身上剐去血肉一般,他们难以保持平衡,而一旦失足掉落,就不是掉到水里失温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因为两艘船还在朝前行驶,他们若是真的掉了下去,那么结果只会被后面的船身狠狠撞上,而这种撞击,就连他们身上的甲胄都不能起到半点作用。
这是真正地行走在钢丝上,失误了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