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由检收回心神,坐到御案准备翻折子。
打开第一个折子,是陕西巡抚上疏,西北卫所军制败坏,已经缺粮五六年,卫所军民典衣卖箭,度日艰难,更有贫苦者沿街乞食,惨不忍睹,……。
朱由检手一哆嗦,倒吸一口凉气,他脑海蓦然浮现出李洪基,张献忠这些人的影子。
还有两年,这些人都要造反了!
朕只有两年时间了!
朱由检脸色铁寒,他目光盯着手中的折子,思绪飘向紫禁城外。
暖阁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皇爷!魏提督求见。”徐应元进门悄声禀告,朱由检这才回过神来。
魏忠贤来了?比他朱由检预料的要快很多啊!
朱由检收回心神,他瞥了徐应元一眼,随后说道:“请!”
徐应元答应一声,便在门口召唤魏忠贤。
话音刚落,魏忠贤躬着身体走进来。
“老奴见过皇爷!”魏忠贤伏倒在地,做惶恐模样。
朱由检看见眼里,知道魏忠贤害怕的表情是三分真七分假。
他与魏忠贤两人,就像是两个防备刺猬一般,稍有动静,便心惊肉跳。
其实,也是他朱由检上一世,不知道皇帝的权威,他只看到表面情况,看到魏忠贤势力滔天,内廷朝堂内内外外都是魏忠贤的人。
他不明白,这些依附魏忠贤的大臣,不过是为了前程,真正到了大难来临时刻,这些人岂会为一个阉人牺牲?
说白了,他们不过是看上魏忠贤手上的权利。
而魏忠贤也不过是无根浮萍,是朱家的奴才,依附在皇权之上,离开了皇帝的支持,他魏忠贤除非能掌控一切,否则,得罪新君不过是自绝其路。
当然,其中厉害关系要把握有一个度,否则,唐玄宗的遭遇就是上位者的榜样。
“魏卿平身!”朱由检挤出一丝笑脸,搀扶起魏忠贤。
魏忠贤见朱由检脸上全是温和之色,他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了。
黄立极,徐应元两人说的没错,信王好像并没有要立即处置他的意思。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魏忠贤不可掉以轻心啊!
“多谢皇爷!老奴诚惶诚恐!”魏忠贤腰弯的更低了。
朱由检已经松开魏忠贤,他背着手踱步一圈,随后,来到魏忠贤眼前,轻声道:“朕以前耳边没少听别人议论魏卿,都说魏卿是个大大的奸臣。”
魏忠贤听了,脸色巨变,他急忙伏地磕头,惶恐道:“老奴对先皇,对大明忠心可鉴!请皇爷明察!”
此时,魏忠贤额头冷汗渗出,心砰砰直跳不停。
信王的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在皇宫,他魏忠贤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如此说他。
奸臣!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名啊!
其他人说,魏忠贤并不放在心上,不过,眼前这位可是新君,他的话,金口玉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