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氏兄弟各自抚着胡须,正在消化信中内容。….在刘表看来,汉室能出刘擎这样能力挽狂澜的大英雄,他是高兴的,也是支持的,但前提是,他不能染指荆州。
这是先帝分给他的!
也是凭他的本事,一点点一点点打下来的。
威胁什么的,刘表倒没看出来,但他感受到了刘擎的催促。
催促自己快些消灭南阳袁术和江夏孙坚,毕竟两方势力,在朝廷眼中是叛逆。
这时,蒯良开口道:“主公,渤海王素有仁德之名,主公与他,乃是宗亲,相比他真的染指荆州之事的,多半是为了催促主公,快些解决袁术与孙坚,此方略与主公不谋而合,主公当积极应对,一者回应朝廷,二者,歼灭隐患。”
蒯越却出口反对:“兄长此言差矣,与渤海王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其心中所提之南阳江夏,其必有心想取,绝不仅仅是催促,贾诩刚刚占据宛县,朝廷便封其为南阳太守,主公,你怕不是忘了,朝廷现在在谁手中。”
刘表听了蒯越之言,又觉得有理,而且蒯越之言,明显看得更透。
不愧是当初劝何进先杀宦官的蒯越,事实证明,十分正确。
“异度所言甚是!我等出身,自与那刘擎反冲,主公,若让渤海王来荆州,荆州必被搅得鸡犬不宁。”蔡瑁连忙附和。
“兄长此言过矣,君不见渤海王是如何对待宗室的,冀州甘陵王年纪尚幼,他便悉心照顾,梁王近乎一无是处,渤海王雄踞梁国,却依旧以其为王,徐州诸王,皆愿主动依附,如今王爵封邑皆在,渤海王可从未做过有损宗亲之事!”
“那些可都是王!我主不是!”蒯越分辨道。
“那幽州刘虞,徐州刘备,又如何说?世人谁不知,刘虞已奉渤海王为主,而那刘备,亦与渤海走得十分近,你且辩辩,渤海王为何要加害我主,谋我主基业?”蒯良道。
“子柔所言,十分在理,渤海王待宗亲之和善,我等有目共睹,就说那刘玄德,一介无名之身,如今近乎与我齐身,可见渤海王待宗亲之仁厚,子柔所言,我十分欣赏,但是……”刘表对蒯良的话十分赞赏。
蒯良知道,但是后面的话,才是主公真正想说的。
又是“雍季之论”这一套,说得好说得对,但我不听。
“但是……”刘表继续道:“荆州基业,并非我一人之基业,诸位说是也不是?”
果然,刘表赞同了蒯良,选择了蒯越,双方都不惹。
蒯越一听,当即说道:“主公英明,此时应派大军前往南阳江夏,快速清除隐患,不给渤海王留下来犯的借口!南阳袁术兵马,便由蔡瑁将军统兵,而江夏,主公或可命张羡前去支援!”
“蔡瑁领命!”
刘表还没表态,蔡瑁便自己先将领命说出了口,这话,多少有些挑衅刘表的意思。….蔡瑁悄悄观察着刘表的神情,果然在其脸上觉察到一闪而逝的不悦。
“便辛苦蔡瑁将军了!”刘表淡淡道,语气显得不满。
蔡瑁低着头,暗自一笑。
商议散去,各怀心思的几人相继离去,刘表的脸才冷了下来。
“磐儿可在?”
“父亲大人!”从子刘磐自屏风之后走出。
“你可听到了,豪强之恃,如今我与他们共同执掌荆州,你可知一个人的欲望,是可控的,而一群人的欲望,是极难遏制的,特别这群人,还是一起的情况下。”
刘磐听的不是很明白,但他从中听出了抱怨之意,抱怨蔡氏与蒯氏。
“但愿不要成也豪强,败也豪强!磐儿,长沙太守张羡将赴江夏作战,长沙此地,连年有叛,又过于重要,你与黄忠前去驻守!”刘表道。
其实在刘表心中,什么连年有叛他不是真的在乎,真正在乎的是,长沙定王之后有刘秀,长沙乃是龙兴之地,不得有误。
“遵命,父亲大人!”刘磐领命而去。
商议结束之后,蔡瑁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转去了刘表府上,前去见自己的妹妹去了。
“弟弟何时回的襄阳?”蔡夫人见了蔡瑁,颐指气使的道。
蔡瑁行过一礼,自顾起身,寻了一处地方坐下。
“主公急召,刚刚回来。”
“何事急召?”蔡夫人当即来了兴趣。
“荆州的太平日子,只怕要到头了!”蔡瑁叹了口气道。
“此话怎讲?”
蔡瑁组织了下语言,说道:“主公若还是拿不下南阳,渤海王可就要来了!那时候,南阳就不是主公的了。”
“可南阳本来就不是主公的啊。”蔡夫人道。
南阳是袁术的,刘表一直没打回来,没毛病。
“妇人之见!”蔡瑁贬斥道,“南阳乃荆州领地,为兄日夜征战,正为此地,你怎会说出如此令人将士寒心之语!”
蔡夫人怔了怔,没有想到蔡瑁会反应这么大。
“南阳被袁术所占,与南阳被渤海王所占,有何不同?你若有本事,也不至于拿不出来,还报不了姑父之仇!”蔡夫人也没好气的回道。
蔡夫人口中的姑父,便是前太尉张温,被董卓所害,如今占据南阳的贾诩,荆州一方还是以为是董卓的人。
蔡瑁欲争,却毫无根据,南阳确实拿不回来,但是二姐的语气,令他很不爽。
“渤海王若得南阳,便会惦记襄阳,到时候你我都无家可归!”蔡瑁骂骂咧咧,又补充了一句,“我还听闻,渤海王乃好色之徒,以姐姐之姿,恐遭其垂涎!”
蔡瑁这么说,其实是有意吓一吓这个姐姐。
不过好色之徒,倒是实话实话。
“混账!”
蔡夫人反应也大,当即骂了一声,“论礼,我……我是他嫂嫂!”
蔡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催到:“你嫁给刘表也快一年了,何时能给他生个儿子?刘表的年纪,可不小了,莫不是你将那刘琦视如己出,日后打算将荆州基业交给他?”
说道闺阁之事,蔡夫人脸也莫名红了起来,“景升自来了荆州,一年到头连连征战,有几日在我身旁,即便同在襄阳,他每日如此多的政务,每每忙到夜半后又沉睡,还如何……如何……”蔡夫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
蔡瑁挥了挥袖子,起身打算离开,他表示:不听了不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目视着弟弟离去,蔡夫人贝齿轻咬,心头也是怨气难消,这个刘景升,即便有时与她同床,也是睡的死死的,谁能想到,嫁给刘表近一年,她依然是完璧之身。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不行。wap..com
刘表心事重重的回府,当初孤身来毫无根基的荆州,几乎是抱着必死之心的,没有一天敢放松自己的神经。
大豪强,小豪强,宗贼乡里占山为王,好不容易内忧解决了一些,外患又接连而至。
“愁啊愁!”刘表叹道。
(PS:月底了,求推荐票,月票支持。)
.
子虚笑乌有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