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阙逼宫?
温庭芝能说出这样的话,神情又这样决然,可见他对当今的那位陛下已是怨怼厌恶到了极点了,不然身为臣子的,再怎么也不会说出叩阙逼宫的话了!
同样的,也由此可知,相党和皇党之争确实已是到了爆发的边缘了,要不是王老太师一力按压下来,恐怕两党之间早就争个你死我活了!
而至于这里面的是非对错,有理没理,却也是说不清了,那皇帝想要收权,乾刚独断,可下面掌权的臣子却不想放手,又有老太师撑腰,也难怪会形成党争了,说到底还是千百年来,一直延续不断的皇帝和臣子之间关于权力的拉锯战而已,这种事情其实一点也不稀奇了,历朝历代都在上演着这样的把戏,其中有皇帝输了的,也有臣子输了的,而政治斗争不是请客吃饭了,是要流血的,输了的那一方下场凄惨是一定的了!
就比如,玄武门事变,这是最典型的逼宫事件了,李渊、李承乾父子二人,就一个被软禁,一个被杀了,这就是政治斗争的血腥,成王败寇而已,到了那一步,那可真就是你死我活了!
所以,王知府听温庭芝连叩阙逼宫的话都说了出来,就是惊的目瞪口呆了,等反应过来之后,他忙摆手苦笑道:“庭芝,不至于!不至于!还没到那个地步了,我父亲和陛下如今还算和睦,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了?”
可温庭芝闻言,却是轻哼一声,嗤笑道:“看来简斋和老太师一样,还是对当今那位陛下心存幻想啊,是!现在那位陛下还在和老太师虚与委蛇了,但那只是一张假面具而已,非要等他撕了这张假面具,等到他把刀架在简斋你的脖颈之上,你才能认清那位陛下的真面目吗?”
王知府摇了摇头,却是苦笑不语,或许温庭芝说的是对的吧,他确实还心存幻想了,觉得不会到那一步了,甚至于心存侥幸,认为等他父亲一走,也就无人压制那位陛下了,那位陛下自是可以从容收权了,到时候王家也不再是他的阻碍了,应该也没有必要非要刻薄到置王家于死地吧?要知道论起天地君亲师来,王家既是皇家的姻亲,又有师生情分,难道真要置老师家里于死地了,这对那位陛下来说,除了一个刻薄的名声以外又有什么好处了?
可温庭芝看着这王知府还心存幻想的样子,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是起身,负手胡乱走了几步,沉吟一番,又是道:“简斋,虽然我对那位陛下已经死心了,但既然你和老太师都还心存幻想,不如我们做两手准备如何?”
王知府闻言,不由好奇问道:“哦?什么两手准备?庭芝且说说看!”
温庭芝抚须沉声道:“这第一手准备,就是推出一个相党的领军人物来了,能够在老太师走了之后,带领相党和皇党继续相争,如此有相党牵制,那位陛下也不敢乱来!”
王知府摇头苦笑道:“这谈何容易?庭芝,你以为这些年我父亲不曾栽培那些亲信吗?可并无合适人选能够带领相党了!”
温庭芝却摆手打断道:“朝堂上的那些人不中用了,从年轻人中选吧!”
“年轻人?”王知府愕然的看着他,目中又有些疑惑不解,“年轻人怎么能够带领相党?哪里有那个威望?别说带领相党和皇党相争了,就是让相党中人认可恐怕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