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秀才和张娘子对视一眼,就也是客气道:“哪里哪里!这也都是我应该做的,不敢居功!终究还是他们自己刻苦用功才是啊!”
“张先生说的也是!不过没有张先生这一路上督促着,他们去了金陵城那样的花花世界,又如何能够把持住自己,不被那繁华热闹迷了眼睛呢?如何能够再把心思放在读书科考上来?可见这还是张先生陪同着去的功劳啊!”朱员外乐呵呵笑道。
他非要把张进、朱元旦等人通过童子试的功劳安在张秀才头上,张秀才也不好谦虚着再说什么了,只能愧领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本来这其中张秀才的功劳就是不可抹杀的嘛,朱员外说的也是对的!
所以,张秀才笑了笑,看了看那站在一旁的朱元旦,心思微动,就是转移话题道:“员外,一眨眼的功夫,这元旦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吧?有十四五了吧?也是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员外对此有什么打算吗?”
这话说的有些突然,朱员外不知道张秀才为何忽然问起这个来,心里念头急转,还是笑着应道:“是!元旦是差不多到该说亲的年纪了,前天傍晚他刚回来,我家夫人就说起这个呢,说是她娘家有个远方侄女与元旦很是般配,不过我还没答应,还要仔细考虑考虑再说,毕竟这是元旦的终身大事嘛,可不能马虎草率了,你说是不是,张先生?不过张先生忽然问起这个来,又是什么缘故?难道是有什么合适的好姑娘要说给元旦吗?”
张秀才自是没有什么好姑娘要介绍给朱元旦的了,他忽然提起这事情,不过是想要找个话头,好借机提一提朱元旦分家另过的事情而已,也好敲边鼓地为朱元旦争取点好处。
此时听问,他就摇了摇头笑道:“员外取笑了,我哪里来的什么好姑娘说给元旦的?我只是想着元旦也渐大了,年纪也不小了,他又是庶子,这或早或晚的”
说到这里,他语气顿了顿,就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员外!我虽然是元旦的先生,这事情我这个外人本不该多嘴的,但是看元旦可怜,还是忍不住说几句,元旦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他在家里受了冷落忽视,这七八年来,都不曾吱声抱怨过,我们也都不知道!如今他大了,有了分家搬出来另过的心思,我觉得吧,员外成全他,或许才是好的,您说呢,员外?”
朱员外闻言,神情怔然,他没想到张秀才拐弯抹角地是为了说这事情,更没想到,张秀才居然也知道这朱元旦的心思,想来是朱元旦告诉张秀才的吧?如此可见,朱元旦确实十分信任张秀才这位先生了,这事情都不避讳地与张秀才说了。
而张秀才这时能够不避嫌的多嘴帮朱元旦说这话,也可见张秀才确实对朱元旦这学生是够上心的了,也不辜负朱元旦这份信任了!
如此可见,他们之间的师生感情更是深厚难得了,也是,自从朱元旦跟着张秀才开始读书之后,就几乎天天和张秀才在一起相处了,如此长年累月下来,感情自然就慢慢培养出来了,天天先生师娘的叫着,感情怎能不深厚呢?
可是,这对于朱员外来说,就让他有些心里黯然神伤了,他和朱元旦明明是亲父子,小时也是亲近无比的,可是如今关系却已是如此陌生疏远了,恐怕父子情都比不得和张秀才的师生情了,有什么事情朱元旦都会先告诉张秀才,而不是告知他这个做爹的,这如何不让他感到黯然神伤呢?
只是,这又能怪谁呢?怪朱元旦吗?明明当初是朱员外自己把朱元旦推了出来的,当初做出了选择,那就必须承受今天的结果了,怪不得谁!
朱员外也只是低着头黯然神伤了一瞬,就勉强打起了精神,笑着反问道:“先生也知道这事情吗?是元旦与先生说的吧?呵呵!他倒是信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