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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昭回到汴梁的时候,已是四天之后。
除却李从襄谋划的那场劫囚外,他又遭遇了两场刺杀。
那两场刺杀的惨烈程度比之前那场更甚,赵德昭中了一箭,好在不是关键部位,并无大碍。
何雄就惨了,前胸中了三箭,被赵德昭安置在途中的乡村。
反倒是楚平越战越勇,数次保护赵德昭冲出重围,深受赵德昭重用。
赵德昭望着久违的汴梁城,又环顾四望,沉沉叹了口气。
跟着他从平棘县出来的百余禁军,此时已不足二十人。
让赵德昭更灰心的是,继他弄丢了王烺之后,他贴身携带的那本账簿也没能保全。
还是多亏了楚平当机立断,把账簿丢出去转移视线,要不然依照当时情境,他们估计一个都活不了。
“兄弟们,既已回了汴梁,我们就算是安全了。此行你们都有功劳在身,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赵德昭挤出一抹强笑,望向所剩无几的禁军。
禁军们心情各异,有死里逃生的庆幸,有袍泽战死的痛苦,也有久战方止的厌倦。
赵德昭知道士气低落到谷底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让他们自去修整,自己带着楚平往皇宫行去。
楚平是第一次来到繁华的汴梁,第一次看到恢弘的皇宫,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看着他脸上的好奇和喜悦,赵德昭心里好受了几分:“楚平,往后你就跟着本宫好好做事,这汴京城早晚有你一席之地。”
“多谢殿下!”楚平欣喜不已,以他精于世故的眼力,看得出来赵德昭有真心培养他的意思。
赵德昭却察觉到楚平心底的一丝迟疑,纳闷道:“怎么了,难道你以为本宫是在哄你不成?”
“不敢不敢,殿下一言九鼎,我自是信极了的!”
“那你为何迟疑?”
楚平叹气道:“殿下派去平棘县通知李易的那位禁军兄弟至今未回,不知李易收到王烺逃走的信息了吗?”
怎么又是那个李易……
想起从来不爱佩戴首饰的云昭昭皓腕上的那只玉镯,赵德昭心中有些不悦。
“我们才刚到汴梁,送信的人还要再回趟平棘县,走的路比我们要远,自然要比我们晚来才是,何需担心?”
“殿下说得有理。”
楚平心中暗道不然,他们在途中遭遇了刺杀,耽误了不少工夫,那名禁军若是一路通畅,必然比自己回汴梁更早才是啊……
楚平握紧拳头,抬头往北方看去,心中的不安感奔如泉涌,一股脑地冲了上来。
上一次有这种心绪不宁的感觉,还是小悦出事……
楚平松开咬紧的牙关,默默想到:
“但愿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