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白雪,今日淤泥。”
翌日,鸿胪寺内,气氛尴尬几人正在品茗,汪文言看着窗外的大路上,被行人踩的犹如烂泥塘一样的黑色雪沫,忽然蹦出来一句。
朱由检正跟温体仁一起盯着茶壶发呆,听到这么一句,朱由检便看到温体仁的面色不太好看了起来。
这话明着是说白雪成了淤泥,你要往深了想,那就是在说现在的大明朝堂,从天启初年所谓“众正盈朝”到现在成了“群魔乱舞”。
“时移世易,如之奈何。”
温体仁的回答非常的温体仁,他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可以让问题不成为自己的问题。
汪文言和温体仁的这番唇枪舌剑互相指摘,其他人是基本听不懂的,特别是文盲与流氓的结合体,即魏良卿和侯国兴,正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卖弄玄虚的文官。
就在言语交锋要进行到第二个回合时,突然有一青袍小官要往里闯,被抱着绣春刀靠在门口守门的丁润拦了下来。
温体仁吹了吹浮在杯口的茶叶,问道:“何事?”
“侍郎大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放他进来说清楚,洋人闯祸了?”
“不是。”鸿胪寺的青袍小官急的直跳脚,他凄声道:“广州来的通事翻译水土不服病倒了,一宿觉起来已经烧得人事不知,这眼看着下午就要接见洋人,没了通事翻译可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温体仁除了暗叹倒霉,也没别的招,就在众人枯坐之时,朱由检忽然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去看济得了什么事,还不如赶紧找人,看看京师里有没有人会弗朗机语。”
“不用找了。”那青袍小官哭丧着脸道:“那些洋人根本就不是弗朗机人!”
“啪!”
温体仁的杯子摔在了地上,瓷片迸溅,滴溜溜地来回旋转着,却也无人在意了。
汪文言皱着眉问:“如何不是弗朗机人?”
“那些来铸炮的洋人,非是弗朗机人,乃是更远处的什么英吉利人,两广总督那边也没说清楚,就给送过来了,就那么一个会英吉利语的翻译还病倒了。”
温体仁暗暗思忖,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在派人去广州寻翻译,一来一回几个月都打不住,这事算是办砸了,真是倒霉透顶啊。
就在众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时,忽然有人打破了这片沉默。
“小王...年幼时随宫里受洗的宦官学过一些英吉利语,略懂一二,不如前去试试吧。”
众人眼神中又升起了希望,从绝望中被人捞起来的感觉可太好了。
“信王爷博学啊!”
“就是,信王爷还是有两下子的。”
魏良卿和侯国兴的一唱一和倒让朱由检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什么随受洗的宦官学过,那都是瞎扯,他是临时搜了一下藏珍阁,发现有〖英吉利语(入门级)〗的能力光球,售价也不算贵,这才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
温体仁紧紧地抓住朱由检的手摇晃了两下,道:“太好了太好了,感谢信王爷,走,我们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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