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楼打断他略带垂涎的遐思,随后还没来得及说,又被对方给打断。
“你先听我说,……”
顾明澄一指上方墙头,“这处有灵息,最多不超过十二个时辰,这里有灵身来过,至于是妖灵还是器灵,眼下还不好说。”
景玉楼微不可察一凝神,随后神色显得有些激动,指天发誓一样郑重说道:
“玉楼敢以性命担保,天虎不愿化灵,已有快二十年,一直都是真身现世,我可带你去竹苑,一辨便知真假。”
顾明澄这才语气古怪,揶揄地朝他一笑,“莫非真如你愿,是谢相所为?”
靖安台大都督宇文虎是谢安的人,南黎皆知,他是谢安的义子,忠诚无二,两人互为倚仗。
景玉楼这个王室第一的称谓,在他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宇文虎才是井木塔治下,南黎国真正的修为第一,灵动后期大圆满。
不过他是谢安手中的王牌,平日少在人前,一心潜修,且靖安台在临阳以北五十里的华安城,也是南黎第二大城。
没有宇文虎在头上时常压着,否则景玉楼在朝里没那么顺当。
靖安台可插手朝廷财政,更能涉足南黎兵马大权,然而此时却被景玉楼揽去城防、宫禁的职责,在谢安看来,不过是因他暂时还不需要兵权在手而已。
他眼下争的是东宫之位,完成这个目标,景玉楼依仗的皇权更加势微,再夺兵权,就简单了。
靖安台乱时报备镇妖塔,有调兵之职,到时即使没有大批邪祟作乱,他谢安还不能制造一起么?
这么说,难道真是谢安,他已然按捺不住,要双管齐下,东宫和兵权一并独揽了?
这些念头在景玉楼心头流过,顾明澄虽也尽知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但因身不在局中,倒未如他想得这么多。
他又严谨补充了句,“只是一丝微弱的灵息,似乎并未入府,这事尚做不得准。”
“这倒不难,宇文虎就在华安,距此不过五十里,你回井木塔刚好顺路,验过便知准不准。”
景玉楼的笑容像只小狐狸,“不过圣赐之物,他宝贝得紧,陛下开口也难讨来一观,但是仙使的面子嘛,一定会给的。”
他这番话中正有个暗示,若回塔后,想从谢家仙长手中争取到重返临阳,继续追查的资格,或许,顾明澄想全不站队是不行的。
此番若真拿到实据,这场诡异的邪祭是谢相所为,井木塔即使是谢家老祖的地盘,也绝不会摆明了姑息旁系族人,反而要将谢逸平调得远远的。
顾明澄自然从他不加掩饰的挑衅中,看出这一点来,又拿指头点他,心下却不由得再次对这小王爷刮目相看。
这人年纪不大,又有股子豪爽之风,竟还是个心机深沉的,当面懂得做人圆滑,背地下黑手也颇有些不择手段。
这是把拖他下水,摆到明面上来了。
顾明澄仍持怀疑态度,沉吟道:“这事要真是谢安做的,这胆子可真有点肥,我怎么觉着都不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