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是防不过来的,不要说跟筛子一样的荆南,便是于琦的大本营豫章,于琦也不敢说万无一失、毫无纰漏。
所以在议定之后,于琦并没有因为庞统的一则消息而改变计划,而是在安排布置了一番之后,继续按照既定计划出发了。
当于琦率军穿过益阳,还未抵达作唐时,武陵蛮作乱的消息便传了过来。因为早有准备,所以于琦并未在意,再加上朱桓才高气傲,不甘人下,所以于琦也没有对武陵蛮作乱之事指手画脚,而是任由朱桓施为。
手下有那么多经过历史认证的名将,也是于琦自认为比刘表有优势的一面,如朱桓、如甘宁、如张辽。
此战中被于琦任命为先锋的张辽,终不负于琦所期,在于琦抵达孱陵的时候,他领兵击破丹阳聚之敌,斩首近两千、俘获八百多人的捷报已经送到于琦的手上。
于琦看过战报之后,随手把它交给一旁的徐庶,并对左右笑道:“文远已经拿下了丹阳聚,现在恐怕已经在夷道县城下立寨了,若是……呵呵,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啊。”
于琦虽未言明,但是了解内情的徐庶等人却知道于琦的言外之意:按照庞统的说辞以及时间跨度来看,在三五天之前,他就应该跟刘磐见面了;再有几天的时间,于琦就能率领大军跟张辽汇合,到时候大军攻城之下,留给他的时间可不是不多了么。
而这话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却是对张辽说的,笑他再不加把劲,留给他立功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哪里都免不了出现这种情况,这次于琦力排众议,以张辽为先锋,可是让不少人眼红,不过相应的,却也让于琦收获了更多的人心。
于琦的身边,不像曹操那样都是亲族,外姓再强,也不过是在亲族大将下任个副将,也不像袁绍那里都是门生故吏,注重门第出身;于琦是真的做到了像他在招贤馆里标榜的那样:唯才是举,任人唯贤。
这也是于琦身边聚拢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才的原因吧。
不管庞统跟刘磐之间谈的如何,于琦已经率领大军行至孱陵,却不能因为庞统轻飘飘的一句话而驻足不前;若是言语的力量还不足以劝服刘磐,那就加上刀枪弓矢,大军围城,日夜攻城不缀之下,庞统也能更容易说服刘磐。
可惜那日跟庞统交谈的时间太短,让于琦难以摸清庞统露于表象之下的深意:于琦没搞明白,庞统来投奔自己,并以劝降刘磐为投名状的举动,是他个人的意愿跟行动,还是荆州士族集团心照不宣的一次试探?
如果只是庞统个人私下里的行动,那没什么好说的;如果这是荆州士族集团的集体决策,或者说部分荆州士族不看好刘表,转而向于琦下注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这个念头在庞统离开之后就一直萦绕在于琦心头,那天晚上,于琦便传令给顺丰行及于拾,让顺丰行配合于拾,加紧对荆州,尤其是南郡及南阳两地的渗透、探查。
当于琦兴致勃勃的要领军前去与张辽汇合之际,却被是仪劝住:“主公,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如今主公身负百万黎庶所望,万不可轻身涉险。”
“主公且看”,是仪指着摊开的荆北地图道:“主公自临湘至此,已逾百里,却没有遇到刘表大军的像样抵抗,要知道去年刘表攻张羡,可是动用了超过五万的甲士,如今整个大江以南,只有刘磐一部,岂非怪哉?”
“主公再看,孱陵以南是澧水,以东是云梦泽,虽然南面有朱桓驻守作唐,护住退路,但澧水尚在作唐以北,一旦刘表使人缠住朱桓,同时勾结武陵蛮阻住澧水,又使人从云梦泽登陆,攻我侧翼,则主公危矣、大军危矣。”
循着是仪的比划,于琦认真看了看地图,随即脑中一震:确实如是仪所说的,他们看似长驱直入,实际上却非常危险。
孱陵以东十几里外便是长江,距离长江最近的地方尚不足十里,而长江又与云梦泽相连,若是荆州水师避开甘宁,是有可能悄无声息的抵达孱陵的。
试想一下,于琦领着大军主力西进夷道城下,这个时候荆州水师突然发难,夺下孱陵,断了于琦的归路,到时候数万大军被困于南郡,归路迢迢,结果可想而知。
这一瞬间,一股凉气直冲尾椎,让于琦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