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长达五百多天的战火洗礼之后,临湘城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平静。
与之相对的,在临湘城东数里之外的浏水两岸,却陷入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为了报那一箭之仇,这连日来于琦都组织弓箭手部队跟投石机,往对岸的刘表军营中投放箭矢跟弹丸,能给刘表造成多少损失先不论,首先要把气势打出来。
于琦这边打的热闹,对岸被刘表派来跟于琦对峙的刘磐就倒了霉了,试想一下,你正支着锅架着火,煮着新鲜的野菜跟山菌,突然从天而降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砸了锅、掀了汤,让你没饭吃还把你烫伤,这日子还有法儿过?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浏水两岸的将士们心中都憋着一股火,都吆喝着要打过去给对方一个教训,这倒是难得的默契了。
其实有默契的又何止浏水两岸的将士们,作为这片战场上能做的了主的三方主帅,于琦、张羡、刘表三人也保持着某种微妙的默契:刘表不渡河,于琦不入城。
自从那天入城见了张羡一面之后,接下来的这几天中,于琦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大营,更遑论踏入临湘城了。
这种主力战场平静对峙、局部战场热火朝天的局面一直持续了五天之久,直到第六天,于琦接到消息,刘表撤兵了。率先撤走的是位于临湘城北的刘表主力,随后才是在浏水北岸跟于琦对峙的刘磐部,从顺序上来看,刘磐也担负着后卫的责任。
就在刘表撤走的当天,于琦接到了甘宁送来的书信。
书信很厚,描述了他连日来在江夏跟黄祖交战的战况,通过甘宁的书信,于琦能看的出来,现在的黄祖还是很猛的,可不是演义中刘大耳朵入荆州时的黄祖可比,如今的黄祖正是当打之年,敢指挥水师与甘宁在江上鏖战数日的猛男。
许是客场作战的缘故,许是战力不足的缘故,经过连续多日的交战之后,扬州水师的损失有些大,甘宁不得不退出西陵附近江面。不过从甘宁对战果的总结对比中,于琦觉得这点损失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甘宁也不是白跑一趟,在从西陵撤军的途中,他还分兵攻取了江夏东面的两处门户要地,分别位于江南跟江北两岸的下雉县及蕲春县。
其中分别领兵攻取下雉、蕲春两地的两位统兵将校引起了于琦的关注,蒋钦破蕲春、丁奉取下雉。
丁奉啊,这是于琦在破灭孙氏之后,俘获、招揽了历史上原本属于孙氏前期的一众名将后,唯一一个遗憾没有找到的名将。
原本于琦以为丁奉跟吕蒙、陆逊、朱然一般还没成长起来,没想到他竟不声不响的混到了甘宁的手下,还在这次作战中崭露头角,甚至拿下了斩将夺城的战功。
壮哉!
丁奉的出现,也是于琦觉得水师的这点损失还能接受的原因之一。
“主公,甘兴霸夺了下雉跟蕲春,长江水道上接下来恐怕不会安宁了,我们跟黄祖必然要征战不休了。”
于琦诧异的看了一眼劝谏自己的刘晔,心中升起一阵怪异之感:难道因为害怕纷争就不打仗了吗?难道因为害怕征战就要把将士们夺下来的城池再拱手送还?这不是刘晔能说出来的话啊。
知道刘晔本事的于琦并未开口,静静的等着刘晔的下文。
果然,刘晔继续说道:“水师是扬州军目前的立足之本,无论江、淮,还是赣、湘,亦或是境内其他大小河泽,皆需借重水师之力。”
“所以,水师力量不能被徒耗、牵制在江夏。”
“属下建议,在江夏一段的江面上,水师还是以防为主,毕竟我军西进,属于逆势,不光逆水,有时候还要逆风,未曾交战,战力先损三分,非常被动;当下还是以长沙为先,待我们收取了长沙之后,以洞庭湖为基地,顺流而下,当可轻取江夏。”
“此战我军水师折损不少,正好可在此期间招募、训练新的水军士卒,甚至可以把新募的水师士卒调到洞庭湖,直接在洞庭湖里练兵。”
听完刘晔的话后,于琦觉得很有道理,看了一眼是仪,发现是仪并没有什么异议,便在心中肯定了这个提议,不过有一点于琦是可以肯定的,若是把甘宁放在蕲春或者下雉,以他的暴脾气,他肯定是不甘心做一个防御者的,所以最终如何,还要听一听甘宁的建议。
给甘宁和南昌各去了一封信,给甘宁的信中要求甘宁以防御为主,并相机而动;给南昌的信中则是告诉徐庶,让他组织募兵,先募集五千名水师士卒。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处理好长沙这边的事情。
于琦率领大军翻山越岭,奔波数百里,可不是为了来打个转就回去的,现在刘表也撤了,就看张羡那边是个什么态度了,若是他识时务的话,一切好说,若是他不识时务……
现在的临湘城内,可谓是暗流涌动,因为朱桓如今还在临湘城中占据一角,所以于琦跟城内的书信往来并未受阻,临湘城有什么风吹草动,于琦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又过了两日,张羡突然派人来请于琦,说有要事相商;而在这之前,不管是朱桓也好,桓阶也好,送来的书信的中都没有提及这方面的消息,不过于琦估摸着也就这两天了,所以在接到张羡的消息后,便带上凌操、陈武,点齐了数千大军,在大军的护卫下前往临湘城。
在城门口的时候,于琦不出意外的见到了桓阶跟朱桓。
“主公,城内并无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