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于琦很快又询问道:“那你们朱家有什么打算?再搬回来?还是拆分一下,把你这一支搬回来?”
朱武挠了挠头,为难的道:“打得太快了,我还没想好,等我回去商量商量。”
“不着急,慢慢想”,于琦笑呵呵的道:“不管到最后你们是怎么商量的,我都可以给你保证,你们朱家在丹徒县的族地,还是你的,只有你能说了算。”
“嘿嘿”,朱武再次挠头。咧着嘴憨笑:“谢谢琦哥儿……啊,谢谢主公。”
于琦拍了拍朱武粗壮的胳膊:“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都说近乡情怯,这个词儿显然用不到于琦跟朱武的身上,于琦的心思根本没在丹徒县停顿,早就越过了丹徒,涵盖了整个吴郡;至于朱武,看他脸上那从登船起就止不住的笑意,就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情怯”。
江水悠悠,故乡在望。
当于琦时隔一又四分之一年再次踏上丹徒渡口时,情境已截然不同,但是今天来迎接于琦的,跟当年相送的,却都是同一批人。
“哈哈哈”,人未至,笑先到,于琦大笑着抱拳上前:“陈族长,黄族长,一别经年,二位却是憔悴了不少啊。”
当年丹徒四大家族中的陈、黄二位族长,听到于琦的话后脸上尽是苦笑懊恼之色,尤其是在看到跟在于琦身旁,一身铁甲威风凛凛,挺胸腆肚昂然四顾的朱武,当年这个朱家的小辈,如今却似一只炸了毛的公鸡,在他们面前抖擞起来了之后,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懊恼悔恨之情。
从他们憔悴的神色就能猜得出来,他们这段时间过的应该不是太好,想来也是,孙策虽然知道丹徒作为于琦的老家、曲阿作为丹徒于氏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群众基础太好,他就算想守也守不住,到时候说不得还要赔上成百上千个士兵,所以在孙静、周尚从秣陵突围出来之后,孙策直接放弃了丹徒、曲阿两县的防守,将兵力收缩到了曲阿南面的毗陵。
虽然孙策从丹徒撤走了,但是他不单单是撤走了,在临走之际,他还大肆搜刮了一番,若是陈、黄两家带头,组织全县百姓进行抵抗,孙策又怕被纠缠住脱身不得,导致被是仪衔尾追击而放弃了破城劫掠的打算,这才使丹徒的百姓躲过了一劫。
饶是如此,辛辛苦苦攒了好多年的家底被搜刮走了大半,也让陈、黄二位族长心痛不已,至于说今天他们脸上的憔悴之色,是因为家底被抢而心痛的,还是故意熬出来给于琦看的,又或者是两者皆有,就不一定了。
因为渡口泊位有限而比于琦晚了一会儿下船的甘宁这时也来到于琦身边,一手拎着特制的后背大刀,一手叉腰环顾四周道:“这就是主公的老家?”
“是啊,这就是我的老家”,于琦不无感慨的道:“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去年因为孙策的缘故,不得不举族搬到了豫章,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年,又回来了。”
“呵,真是世事无常啊”,于琦感叹了一句,又转头询问甘宁:“兴霸,你的老家是哪儿的?有没有想过回去时的场景?”
“末将乃巴郡临江人”,被于琦的话勾起了一丝回忆的甘宁笑着道:“不过跟主公不同,我在郡内可是个祸害,为郡内百姓不喜,这才愤而离家,发誓不混出个样子来决不回去,可惜……白白在刘表手下浪费了两年。”
“刘表不识英雄,我得兴霸却如获至宝”,于琦拍了拍甘宁的胳膊道:“不出十年,我保你衣锦还乡。”
于琦的话让甘宁激动不已,想到家乡的父母、妻儿,一时竟有些痴了。
于琦在丹徒停驻了三天,这才等来了是仪率领的丹阳大军,至此,于琦在吴郡北部,已经集结了包括水师在内的超过了两万人的大军。
随后,于琦多管齐下,发动了对孙策的进攻。
首先以太史慈为先锋,领三千丹阳精兵南下毗陵,试探孙策的防守力量;其次,派出使者,联络严白虎及王朗,相约共击孙策,同时让朱桓派出他的部曲亲兵,潜回吴县,联络县中的大族;另外于琦采纳了是仪的建议,派出许干率领部分水师官军,沿溧水从长江进入震泽(太湖),威逼临近震泽的吴中重地:无锡、吴县两地;至于他自己,则在安抚了丹徒、曲阿两县的官绅百姓之后,率领万余大军南下毗陵。
在于琦启程南下的时候,太史慈送来了他抵达毗陵后的第一封战报,战报中言道:毗陵防守严密、沟渠纵横,甚难突破,必须一道一道的拔除毗陵外围的防线,才能迫近毗陵城下,而且从将旗上的得知,驻守毗陵的是孙坚传下来的大将程普。
祖传大将,江表虎臣!
从太史慈的战报中就能看的出来,太史慈现在是相当焦躁,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沟渠纵横,这就是江南地区的特点。尤其吴中地区作为从春秋时期就被开发的成熟区域,其水利之发达,可以说是冠绝江南。
虽然现在还没有苏湖熟天下足的说法,但遍数江南各地,吴中地区依然是农业最为发达的地区,没有之一。
五天后,于琦率军抵达毗陵境内,而这个时候太史慈已经蹚平了程普布置的大半沟渠,在于琦的主力军加入后,又用了三天,终于将兵峰推进到了毗陵城下。
就在于琦与众将商议怎么攻打毗陵城的时候,在吴郡南部,孙策已经率军击破了严白虎的豪强-山越部落联盟,严白虎被孙策临阵斩杀,其残部遁入天目山中。
在击败了严白虎之后,孙策打开了通往会稽郡的通道,随即马不停蹄的率军南下会稽,至于坚守毗陵的程普,似乎已经被孙策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