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城南,渡口。
一艘悬挂朱字大旗的官船溯流而上,缓缓的停靠在渡口上。
早就等候在栈桥上的于琦快步上前,迎上了从船上下来的朱皓。
“劳动府君跋涉而来,琦感激不尽,已经备下薄酒,聊表谢意。”
朱皓轻轻拍了拍搀住自己胳膊的于琦的手,笑着道:“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多谢贤弟给我这个机会。”
五天前,于琦率领五百于氏部曲突然出现在海昏县城外,扬言因海昏县吏之故,导致于氏族人折损,故此前来讨要说法。
海昏县长连面都没露,直接将此事推给了县内诸多豪族,这些豪族不但不肯屈服,反而联合起来予以对抗。
两天前,海昏县诸豪族联合出兵八百,结果大败亏输,反被于琦俘虏大半,于琦顺势依渡口立营,并堵住了海昏县的城门。
紧接着,于琦并没有如人们料想的那般继续耀武扬威,反而派人前往南昌,请朱皓过来调停。
河畔的一处草亭内,于琦跟朱皓两人正把酒宴饮,谈笑风生。
“贤弟,你族中百姓可都迁徙过来了?”
“本来今天应该迁徙完了的,因为近日孙策引大军进入丹徒,与刘使君的断后之兵发生交锋,有溃兵劫掠乡里,结果县内百姓还有跟丹徒相邻的江乘、句容两县的百姓畏惧兵灾,纷纷前来投奔,所以如之前那般集中的迁徙大约还需持续两天。”
“之后我会留一部分船队在丹徒渡口,若是有百姓来投,便接引他们前来。”
朱皓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称赞道:“使百姓免于刀兵,贤弟此举大善。”
“这算什么大善,”于琦无奈道:“本来就是守土有责,不能庇护乡里,使百姓背井离乡,本就是我们的罪过,哪里还有脸面妄称善举。”
说着,于琦又指了指略显破败的渡口:“渡口本来繁华,因为我的缘故,破败至此,哪里还敢称善。”
朱皓摇了摇头,笑着道:“贤弟你是没去过关中跟中原,与中原、关中的豪强比起来,你已经是心怀百姓了。”
“要不然,你也不会请我过来,是吧?”
“对”,于琦点点头道:“请府君过来,就是为了调停我们两家的争端,消弭刀兵的。”
其实于琦请朱皓过来,还有向他卖好的意思,相当于把海昏县的把柄递到朱皓的手里,让朱皓有机会插手海昏县的事务,扩大他的权威。
这点在朱皓甫一见面便向于琦道谢之后,便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情,此时却不好再宣之于口。
言至于此,两人便很默契的不再谈论这个,转而说起接下来的打算。
虽然于琦自感身负种花五千年文化精华,但知道归知道,行动归行动,想要做到知行合一,还需要在工作生活中不断的尝试、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