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放这儿可不行。”不远处的上官烈锋说道,“安放到油锅那边去,再去弄一根来,把两人都吊上去。管愈若敢不退兵,我们就先卸条胳膊油炸了扔到城楼下去。”
孟小鱼闻言暗骂不止。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上官轩辕、上官凌云和上官烈锋这家人,一个比一个更卑鄙凶狠。
城楼上的官兵又是一阵忙活。
葛玄凯趁机朝着孟小鱼爬近。
孟小鱼这才发现,他少了一条胳臂。
“世子爷,您的胳臂……”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哼!我骗他们说管愈已经死了,他们本来都信了,后来不知怎的又发现我骗了他们。上官烈锋那狗皇帝一怒之下断了我一只胳臂,又烧红了烙铁烫伤了我半边脸,弄瞎了我一只眼。我还奇怪他是如何知晓的,今日才知道管愈起兵了。真是因果循坏,报应不爽!”
孟小鱼闻言,泪水更是如决堤之洪,倾泻而下。
葛玄凯心中也激动万分,嘶哑着嗓子问道:“我母妃呢,真死了?”
孟小鱼点点头:“上官烈锋和上官凌云派人纵火烧了王府,蓉公主被烧死了。”
“我妹妹和世子妃呢?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快点!”
“世子妃也死了。令妹还活着,如今在宇宁的管府住着,很安全。兰黛和岚楚也都被救了,如今和令妹一起在宇宁。”
“呵呵呵!哈哈哈!”葛玄凯低声笑了,那笑容让他那残缺不全的脸看起来竟显出几分肃穆,“好!他们都还活着便好。”
“世子爷,您要好好活着。管愈已经带军打到了这城楼下,他是来救您的。”
“我如今都这般模样了,就算被救了又能如何?我日日生不如死,却还坚持活着,就是想知道我的家人都如何了。管愈打过来了,我便能死而瞑目了。”
“不,世子爷,您要活着。”孟小鱼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悲愤和愧疚,却仍旧泣不成声,“管愈一定会想办法救您的。管愈他本名叫上官逸明,是先皇和陈皇后之子,尚赫江山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世子爷,他一定能救您,一定能!”
葛玄凯怔住了。
难怪从小到大,父王和母妃对管愈和对他从无区别。原来管愈竟是他的表弟。
于是乎,所有他之前想不明白的问题都有了答案,所有他如今受到的折磨也都找到了根源。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孟小鱼,心中忽然生起一股无名怒火:“孟小鱼,你真是千煞之命啊!我们一家人原本在宇宁过得好好的。我父王母妃抚养、教导管愈,本也无意让他争夺江山。若非你,我们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我真后悔当初没杀了你,竟借你银子送你去了皇陵。如今我父王、母妃和世子妃之死,我如今所受的一切,都拜你所赐!”
孟小鱼未料到葛玄凯会如此直白地指责她,但她必须承认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上官凌云就不会看到陈皇后的发簪;如果不是因为她,上官轩辕也不会发现上官烈彦的玉佩;如果不是因为她,上官烈锋和上官凌云大概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陈皇后之子还活着;如果不是因为她,宇宁王府不会遭此不测,葛玄凯也不会被折磨成这样。
“对不起!我很抱歉!”她哭着道歉,尽管她知道道歉一点儿用都没有,可如今,除了道歉她还能做什么呢?
“吊到柱子上去!”不远处的上官烈锋沉声命令,伸手指向葛玄凯说道。“先吊一个试试反应。”
于是,有人七手八脚地用绳子将葛玄凯绑起来,吊到柱子上。
葛玄凯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任由官兵将他的身子翻来覆去地一阵乱捆。
他的头转向孟小鱼,嘴里仍在不停地说着话:“孟小鱼,你若跟我一起死了,我们俩的帐便一笔勾销。可你若活着,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三百两银子还有我父王、母妃和世子妃三条命。你永远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