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长乘用神力化出一把扫帚,清扫殿上尘屑:“你不会被人族一个老头儿给吓得就这么跑回来了吧?”
后土听得不顺耳,但又不得不承认长乘说中了那么一丢丢。
“我不是怕自己怎样,而是……”她皱眉道:“我活着的事一旦让魔尊知晓,两位兄长罪责难逃,若得知我在人界出没,还不知道会给人界带去多大的麻烦。”
长乘停住手看过来:“哟!看不出来呀,一个大魔也有这等悲天悯人的心肠,倒是让小神好生惊讶!”
后土脸面顿时涨红,气得只翻白眼:“谁说了魔族就没有仁慈之心?你们神界就个个都是好的,没有那等面慈心黑之徒了?”
有……没有,长乘不敢妄议,但他就是不想当着后土的面承认。
“罢了,现在不是探讨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回到正题问道:“你的意思是不去人界了?”
后土痛快地点头:“我也是迫不得已,白帝他不会不理解的。不行,我可以亲自找他说去。”
见帝君?长乘忍不住悲从中来,他也想见,可见之流泪还不如背后牵挂。
“帝君真不在。”长乘眼神暗了暗道:“在他老人家回来之前,你恐怕还得继续。”
生怕后土不遵,他又急忙补充:“你知道的,我们帝君并不是个好说话的性子。”
后土蹙眉,白帝性子不讨喜是真的,难道自己就很好说话了不成?
看着长乘耸肩摊手一脸无奈的样子,她只得忍了。
毕竟这神君也只是白帝身边一个听差的,当真还能为难人家吗?就是觉得被安排的滋味不大顺气。
“那行。”后土妥协着说:“要我继续到人界保护瑶姬也成,昆仑丘也不好直接撒手不管吧?”
长乘警惕地盯了后土:“别提什么条件,我做不了主,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后土银牙暗咬,昆仑丘男女就每一个好相与的,心肠之黑令一代大魔自叹不如。
“我不提条件,”后土冷笑着道:“把你们的沙棠酒给我几坛就行。”
防备着长乘张口拒接,她也忙忙补充:“听说人界无好酒,人族却好酒,我总得备在身边一些,与他们套套近乎用得着。”
长乘很怀疑,这是后土尝试过佳酿之后,借机卡要的名目。
不过,相比于让她乖乖保护瑶姬的大任,几坛沙棠酒的主他还是作得的。
当今时势,昆仑丘神君虽然也有闲得无聊如窫窳那般者,但他们去了瑶姬身边被人族发现,要比后土更令对方起疑。
人族不乏聪明者,一旦看破其中事体被天宫知晓,瑶姬可就保不住了。
说不得,就须牺牲美酒来打掩护了。
记得帝君讲过,人族常使一种生灵给他们拉磨,为了保证那生灵能够一直不停向前,只需要蒙了他的眼,然后在额前挂一串青草即可。
就当沙棠酒是那一把青草得了,关键能使后土拉……呃,保证任务执行就行。
从乾坤中提溜出三四坛沙棠酒来,肉疼地递给后土,长乘叮嘱:“省着点喝,昆仑的沙棠真的不多了。”
省是不可能省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省。
后土解气地撇了撇嘴,最近她用到这个表情的频率显著增多,完全得益于身边这些个神君们太过奇葩的缘故。
“罢了,少就少吧!”后土嫌弃地接了:“看在白帝于我有恩的份上。”
好家伙!总算你还记着欠昆仑丘一份恩情呢!
长乘腹诽着也撇了撇嘴,与后土如出一辙地相似。
既然见不到白帝的面,后土也只能见好就收,认命地回人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