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沢,你这些年是如何答应母妃的,你都忘了吗?”
温太妃两条黛眉紧蹙着,漠北三部——胡夷、札满、埌羟时刻对太清虎视眈眈,形势复杂险峻。
褚云深死后,连铁骑大将军晏行章那个老家伙都恐自家亲儿子遭难,推了个从未露面的养子晏昭去战守。
他平日里出了宫墙便是王府,西南那趟虽凶险却也是天灾,面对凶恶无比、如狼似虎的外邦人,他又是怎敢去趟这浑水的。
“母妃未免也太瞧得起儿臣了,此次前去西北儿臣不过是去新将的就任式上露个面,鼓舞军心罢了。”
温太妃松下一口气,眉间舒展了些下来,摇了摇头也只能作罢。
如今都说她温太妃的独子小小年纪时而冷若冰霜暴躁易怒时而纨绔风流,宫中更是对顾瀓沢恣意妄为的行事风格议论不断,哪知她要的便是这般效果。
顾瀓沢生来便比同龄人聪慧沉稳,可曲思意偏偏自小教导他收藏锋芒,在外企图将他养成一个好吃懒做的纨绔模样,却不知究竟走错了哪一步,这几年性子是越发古怪了起来。
思索间顾瀓沢已经从软塌上起身,正准备行礼告退之际,温太妃抢先开口:“回来便将选妃一事落定罢。”
她端起桌上茶烟袅袅的瓷杯轻抿了一口,头上的珠花随着低头的动作缓缓摇晃着,不等他开口即刻又接了下一句:“成婚一事任性一次便够了,这回由不得你胡闹,若是不答应,别说北上,你连宫门都休想出!”
话落,殿中半晌不见响动,温太妃放下瓷杯抬头还想再劝,面前已然不见顾瀓沢身影,脸色顿时间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
不悦之事敬王向来是要争辩几句的,当即便要将事情说个敞亮,去便去不去便不去。
依着他往日的性子,定是要闹上一番之后被她关在瑞祥宫几日才好,怎会一言不发便离开了?难不成真是应下了选妃一事?
褚小将军在世时敬王都未曾赏过脸面,怎的区区一个新将上任,反倒令他连选妃之事都应下了?
她忙唤了青檀进来,命她悄悄差人去查敬王何故自请北上,青檀领了命差人四处打听,却只打听到近来同敬王殿下势同水火的褚家二小姐在西北边陲露过面。
桑吹北城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