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锦衣卫和冯保的内厂,现在的东厂几乎把自己的资源、情报丢了个干干净净,就连人手都只剩下了大汉和老妪这种孤魂野鬼,只能说是还勉强吊着一口气。
朱翊钧能给他们海量的白银和一定情报,但除此以外暂时就没有别的支持了,老妪和大汉费尽心血才让这个情报网在燕京初具规模。
现在的东厂最需要的就是低调,要尽量避免把自己暴露在内厂或是锦衣卫的视野中,否则就别说什么重建东厂荣光,朱翊钧今晚就得把这些孤魂野鬼全给灭口了。
“主子......你是叫我?我不是什么主子。”
刑巧如好奇地指指自己又迅速摇头,她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从来没人叫过她“小姐”、“主子”什么的,她不认为这种高人一等的字眼会和自己产生什么联系。
“您是皇上身边的人、自然就是主子了,还请主子移步到另一驾马车上。”
大汉理所当然地冲刑巧如笑了笑,能被天子特地召见的人绝不简单,态度恭敬些准没错。
似乎不是很习惯被别人这么恭敬地对待,刑巧如谨慎地点点小脑袋想要下车,结果祝子辉给她找来的马车太高,小姑娘坐在边沿晃悠着小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敢往下跳。
大汉见状毫不犹豫地跪下去贡献出自己宽阔的后背、示意刑巧如踩着自己的后背下马。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下来的......”
他这一跪把小姑娘吓了一跳,刑巧如慌乱之下一个踉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顾不上自己有些扭到的脚踝就涨红着小脸冲大汉连连摆手,甚至不敢站在跪着的大汉面前。
大汉无声地笑了笑,他大概猜出这位主子是个什么出身了,不仅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看样子平时身边就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不知道天子为什么会对这种女子感兴趣。
大汉带着手下护送着刑巧如远去,看着茶摊的老妪收起牛皮软鞭又擦起了手里的茶盏,一个老眼昏花的枯朽老妪和一个不起眼的茶摊静静地立在通往燕京的官道旁,等待着下一位客人的光临。
刑巧如的眼睛被黑布蒙着、耳朵里也塞上了棉花,但她还是能隐约听到耳边嘈杂的市井声音,只是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一段漫长而令人不安的寂静过后,细微的尖细嗓音在她面前响起。
“事情办得不错,回去领赏吧。”
一双光洁柔软、蛇一样有些阴冷的胖手解开了刑巧如的眼罩和耳塞,对方似乎特意调节了室内的光照,刑巧如眯眯眼睛就适应了周围的亮度。
一个面容和善、身穿红色长袍的太监被一群宫女簇拥在中央,他笑得非常热情、甚至有些谄媚,刑巧如不知所措地冲他点点头,她留心到周围的宫女似乎都很害怕这个和善的太监。
费瑛看看刑巧如、脸上谄媚的笑容也不禁一僵,小姑娘长得挺清秀,可这年纪也太小了......
看这样子今年顶多能有个十二三岁,原来皇上好这一口,难怪从来不碰太后往乾清宫塞的宫女,看来是年纪还不够小啊。
费瑛在心里默默把朱翊钧的“癖好”记下,他面上和善的笑容不变,轻轻一拍手、四周等候已久的宫女就把不知所措的刑巧如给架了起来。
“先让这些人给姑娘梳洗打扮一番,皇上在隔壁歇息、奴婢等会儿就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