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拿着各色农具的农户,只是来势汹汹,倒像要干劫匪的活。
正当刘俊纳闷,怎么没有暗哨给他报信时,才发现自己的几个暗哨已经被这帮农户给绑起来了。
到了村头,两边一碰面,气氛就紧张起来了,刘俊的手一直稳稳的抓着手中剑,随时准备拔出来,应对可能的状况。
刘俊脑子快速转动,思考着是杀还是谈,毕竟看着不像专业劫匪,应该有谈的余地。
农户们主动让出来一条路来,一个挂着白胡子的老头,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刘俊,问道:“汝是商队管事?”
“老翁,你是何人?为何行此盗匪之事?”
老头并不答话,而是继续道:“今夜若是给我等半车粮食或者财物,老朽保你们安然无恙的离开。”
“我若不允呢?”
“某第一个把你埋了。”
“老秦头,跟他废什么话,咱们直接抢得了。”
“就是,这帮王八犊子,平日低买高卖,黑心鬼,抢了。”
“直接抢吧!上回也是好话说尽。”
“……”
年轻的一些农户们群情激愤,你一句我一句,好像劫盗是天经地义的事,这弄的刘俊皱起了眉头。
而后便大手一挥,顿时黑夜之中,又多出来数十火把,不同位置的制高点上都有人,手里还拿着弓箭。
有一个年轻的士卒把刘俊都吓了一大跳,直接爬到了树哨上,身子架在树杈上,双手握着弓,一看就是个掏鸟的老手。
本来还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转瞬之间,就只能听见雨打树叶的声音了。
这一变化也把农户们吓了一大跳,纷纷往后退了几步,柴刀也握的更紧了。
只见老秦头嘟囔道:“狗蛋这孙子白瞎了吾两碗米饭。”
“要不…要不算了?”
“二狗子怕啥,他们人不多,大不了我们拼了。”
“就是,他们总不能比那狗县令的官军还厉害吧?”
刘俊看对面没什么大动作,这才走出来一步,对着老秦头行了一礼,说道:“诸位,我刘俊并没有要伤害大家的意思,只要大家放过我的人,便可以安全离去。”
“这…,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老秦头犹豫不决时,离刘俊二十步外的一个年轻男子突然喊道:“老秦叔,你可要想清楚了,明日可是要足数上交的?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萱儿姐的安危呀?”
“秦汾,你个畜生!”
“就是,要不是你,我们村至于这样。”
“书读狗肚子里面去了,我们秦家庄怎么出了你这种东西。”
“……”
一顿骂骂咧咧的,倒是让刘俊听出门道来了,这些村民估摸着也是被逼的。
“老翁,吾听此言,尔等是有什么困难?”
“汝不知这中牟县令,其让每村每月每人十钱交免黄钱,否则我等就是黄巾贼众呀!”
“他村可有?”
“只有中牟县。”
“可曾上报颖川郡守?”
“一丘之貉,朝廷已然不顾及我等死活了。”
刘俊想了想,笑道:“老翁,吾可以接济尔等半车粮食,但有一条件,允了便可换粮?”
“什么?”
刘俊高声道:“诸位壮士,若谁能抓了秦汾那厮献给本太守,本太守就将半车粮食给予诸位,有那位壮士愿意否?”
“太守?”
“在下吴郡太守刘俊刘子衿是也,此正去上任之际,尔等只要按本太守说的做,吾必定兑现承诺。”
此话一出,议论纷纷,有说要抓的,有害怕报复的,一时间没有人拿定主意,毕竟刘俊不是本地官员,而且官官相护,这些人见的太多了。
秦汾见状笑道:“太守?你吴郡太守管的了这么宽,再说吴郡太守死于上任途中情有可原,尔等只需一拥而上,定能抢夺,记住尔等所在之地。”
刘俊继续喊道:“没有壮士愿意出手么?”
秦汾也有些害怕,但是凭他的认知,这帮贱民是不敢反抗的,否则之前抢劫的事情败露,活罪难逃。
就在秦汾还处在看戏的阶段时,一只大手直接一拳把他揍晕过去了,只见此人身长八尺,虎背熊腰,臂力雄健,走势磅礴,一只手拽着秦汾的发髻,一路拖到了刘俊面前。
“某姓典名韦,刘太守可以兑现承诺了。”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典名韦。”
刘俊再次听到典韦这句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悲还该喜,这半车粮食值当。
“刘壮,去分半车粮食出来,拉给秦老伯。”
“唯。”
老秦头并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反而哀叹道:“典壮士,这可如何是好?你抓了秦汾,明日我等如何向狗县令交代?”
典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说道:“某明日帮你们杀了狗县令便是。”
“这……。”
片刻之后,刘壮便把粮食准备好了,交付给秦老头后,秦老头便把人放了,刘俊也不多说,便打发这帮人走了,唯独留下了典韦。
“来人帮我把他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