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昔时好奇问道:“是在辽东吗?可惜没能早点知道,我最敬佩能干的老太太,我姨祖母七十几了,也是家里的主心骨。”
郑先生摇摇头道:“在晋州,如今也该六十了吧。希望下次去靖州还能见到她。”
付昔时知道他说的老妇人估计身体出了什么情况,不然不会说希望还能再见到。
郑先生脸上有丝惆怅,付昔时也就没再多问。
先送他回了家,然后廖百户在再送他们回去。
回去后豆渣先烧了水泡了茶,进屋看付西施在沉思,问道:“想什么呢?”
付昔时说道:“今天去吃蹄花,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人家一个提花招牌能做上百年,那我们,要用哪个做招牌呢?豆腐不算,要有一个属于六六顺菜馆的一个招牌,一个只能别人模仿而无法超越的拿手菜。”
豆渣说道:“咱们酒楼里做的菜不是挺好吗?”
付昔时摇摇头:“是有些菜比别人好一点点,但是我觉得我是啥都精通,却没有一样做到顶尖。而我们做的那些菜谁都能做,只不过是水平高低而已。看人家一个普通的蹄花汤,就能传承上百年。对。我就是想说的这个传承。哪怕有一道菜,可以代代传下去,以后就是六六顺的招牌。”
豆渣说道:“那你就好好想想,做哪道菜。”
付昔时说道:“我做了是豆家菜呢还是付家菜?你别老让我想呀,你也做了这么久的菜,也要也该动动脑筋好好想一想。”
豆渣挠挠头,想说我哪能想出来,但看看媳妇的脸色,闭嘴。
付昔时倒不是给他发火,而是在思考,她一思考脸就沉下来,像是要生气的样子。
豆渣小心翼翼说道:“你要不要先去休息?我去收拾东西。”
付昔时说好,我里屋躺会。
躺下了还是睁着眼睛看床顶。快成强迫症了,想到哪非要想出个结果,不然睡不成觉。
想也白想,一时半会哪能想出来?算了,等在路上没事干的时候再想吧。
打个哈欠睡着了。
起来后,廖百户从庄子里拿来了一些豆制品,豆渣已经洗好弄好,付昔时做了几样菜,其中一个就是素烧鸡,和鲜味料一起让廖百户给郑先生送过去。
一会有人敲门,冯卓光来了。他一进来就说道:“我刚来了一趟,你家豆东家说你睡着了,你嫁的男人可真好,你在里屋睡觉,他在外面忙活。”
付昔时笑道:“冯二叔多学着点,这样二婶才能死心塌地对你好。”
冯卓光说道:“我就这样,你二婶对我也死心塌地的。,不用再学了,我这样也挺好。上午来了一趟,你们关着门干啥去了?”
付昔时说道:“去皮货市场买了一些皮子”
冯卓光道:“大侄女太见外了,你早说呀,我再去多买点皮子。我去了没人问我多要钱。”
付昔时说道:“不麻烦二叔,再说二叔现在是有学问的人,不能耽误你时间。”
冯卓光嘿嘿乐道:“我就是想让大侄女来看看我写的戏曲,除了你二婶看过,第二个就是你。”
付昔时说道:“我可看不懂得,让我家豆东家给我念念。”
冯卓光啧啧道:“大侄女也该读读书了,这要是连话本子都看不懂,多没趣。”
付昔时说道:“人各有各的兴趣,我就不爱看书,话本子也不爱看。”
付昔时心想,话本子这不就是前世的小说嘛,在前世任何书本上的东西她都不爱看。当初能考上高中,亲爸都说烧高香了,那会儿还打算让她去什么东方学校学厨师。
其实她那会能考上高中,完全是初中的时候暗恋一位男生,偏偏那个男生是个学霸,所以他就下了一番苦功夫,当然暗恋还是暗恋,没开花结果,好处就是考了一个普通高中,不然她也就是初中毕业。
付昔时听豆渣坑坑巴巴念了一段,脑袋发懵,她一个话本子都看不全的人,让他听正宗戏曲,啥也听不懂。
只听懂了几句什么老身今年五十岁,有五个女儿要来拜寿。
“停停停,冯二叔,你和二婶商量,我对戏曲一窍不通。问我我,我听不懂啊。”
冯卓光哈哈笑道:“也有大侄女不懂的东西。”
付昔时说道:“我又不是神仙,神仙还有风神雨神雷神哪,各管各的事,管风的不能去下雨,管雨的不能去打雷。我就会做俩菜,又用不着对着字下锅,所以不懂戏曲也没啥大不了的。”
冯卓光说道:“对对,我不该笑话,那就别念了,等下回你来,我让戏班子演给你看。”
付昔时说道:“二叔写完了之后给我寄过来一本,我家里有唱戏的,回头让他们唱了给我爹娘听。”
冯卓光自然一口应了,他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付昔时说道:“我知道大侄女不缺银子,但是这是我的心意,是给侄孙侄孙女的你也别推脱。”
付昔时也不客气的收下了,道了谢说道:“以后有机会带二婶和高毅他们去应天府,我好好招待。”
冯卓光笑道:“去了肯定不会让你省银子,等我靠自己赚了银子,我就去应天府。”
付昔时鼓励道:“肯定能赚到,冯二叔出手,那就是关汉卿再世。”
她终于知道写戏曲的大拿叫关汉卿。
冯卓光又说了他三弟请求的事,付昔时道:“我也想让我养母家在辽东开个点心铺子,不过得看我养母的意思,要是愿意,先排个师傅过来住你家,想吃啥让他做。”
“那感情好,我爹也爱吃银须酥,虽然我爹没说,可我就知道。我爹吃到可口的东西,眼睛就会眯下。要是生气,也会眯眼睛。”
付昔时玩笑道:“这是二叔挨打的经验吧?”
冯卓光得意道:“我爹一般不打人,我小时候一见我爹眯眼睛就先讨饶,大了后先跑人。我三弟比我乖,老实等着挨打。不过我没啥大错,我爹也不会真打我。”
付昔时说道:“亲爹打能打几下?老实接受你爹也能消气。”
冯卓光摇头道:“大侄女不知道,我爹打人的鞭子上有刺,打几下屁股开花,趴着躺半个月,我可不遭那个罪。都说隔代亲,我爹没打过孙子,说是我们当爹的事。我从来不打我儿子,再气我我也是咋呼两句。”
说完又洋洋得意道:“不过也是我儿子听话,不然我也得拿我爹的鞭子好好抽他们。小时候挨打时我就想,等我有了儿子非用鞭子好好抽,真有儿子了哪里舍得抽,心疼还来不及哪。有一回我问我爹,我们是不是亲儿子,我爹不眯眼了,瞪眼,换成我娘把我一顿揍。”
付昔时哈哈乐,道:“要是我儿子问这话我也得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