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在此地两眼一抹黑,又是个懦弱的性子,如何能够撑得起这个家,如何能够担得起这个担子?”楼母一边说着,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其余的婢女们听主母在这里自言自语,也都跟着暗自垂泪。
珊儿哭着道:“夫人,即使姑爷这边不行,婢子听说老太公那边将忠伯都派出去了,他在嘉陵地头熟,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也多……”
楼母打断了她的话道:“若是解决一般的事倒还可以,可如今连清漪身在何处、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忽然问道:“你们谁看见星辰了?”
也难怪她有此一问,儿子虽然顽劣,但天性纯孝,每日辰时定会来房中给母亲问安,一年三百余日从来不曾间断,可今日却根本没见到儿子的影子。
珊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忙道:“夫人,小郎君该是给老太公去请安了吧?”
“嗯!”楼母点点头,老太公一向最为钟爱这个孙子,祖孙两人见了面不免要多叙话一番。
楼母又问:“星辰可知他姐姐的事情?”
“这……”珊儿紧紧地抿着嘴唇。
小姐一失踪,楼家便紧跟着乱成了一锅粥,竟是忘了小郎君这个人了。
楼母看着珊儿表情,顿时紧张起来,女儿已经出事了,自己这个儿子千万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忙道:“还不赶紧去派人找,找到他,不管他在做什么,就是绑也要将他绑回来!”
溺爱归溺爱,但楼母是个分得清轻重的女人,知道现在这件事若是让那个顽劣的儿子掺和进来,女人能不能找回来先不说,反倒还要分心去照顾儿子。
这小子若是不听规劝,就将他关在家中面壁。
心中纵有千般万般的不忍,也只得狠下心来。
楼母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是无法走出去找女儿的,只能是待在家中干着急。
正在这时,外面有家人禀报,说是贺百川登门求见。
楼母闻言就是一愣,贺百川也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才学俱佳,跟自己的女儿倒也般配,最为难得是两个小儿女都属意彼此。
她当年在择婿之时,选择了楼伯符,总觉得有些对不住贺兴的一往情深,若是清漪嫁给贺百川,对贺兴未尝不是一种补偿,她也能稍稍心安一些。
但是,这桩婚事遭到了老太公和楼伯符的坚决反对。
楼母一个妇道人家,终是坐不了公爹和丈夫的主,只得再次抱憾。
待到贺百川在婢女的引领下进了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因为楼母满脸病容,是以并未下榻,而是垂下了纱幔,珊儿给贺百川搬了一个藤墩。
贺百川谢过之后欠身坐下。
楼母颇为伤感地道:“百川,难得你有心,还念着清漪……”话方说了一句,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哽咽起来。
贺百川叉手道:“伯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清漪有难,小侄哪能坐视不理。您放心,小侄已经派出人手去查了,相信用不了多少时候便会有清漪的消息,您安心将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