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母点点头。看着贺百川,越看越喜欢。
再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竟然没这个福气,忍不住悲声垂泪。
贺百川劝道:“伯母,清漪妹子此番遇劫,也许是贼人绑架,小侄这次前来准备了一些钱财,就在外面的车驾之上,若是对方肯开出价码,我等还是要尽快地凑足赎金才是。”
贺百川的吃穿用度都是贺家提供,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只会吟诗作画的书生,在买卖经营方面也颇有头脑,贺家的很多生意都是他在暗中操作,所以他能在很短时间内调集大量的铜钱铁钱。
南北朝时期,各国连年征战导致人口锐减,朝廷并不希望人口流动,更愿意将百姓限制在自己的土地上。
这是出于统治和税收的需求,因为信息流通不易,人口流动容易造成“造册“失真,“造册“影响到兵役、更役征发,也影响到税收。
税收主要是税地税人,以土地和人头收税,朝廷官员会上门收取,而人一旦远行这些都会被打乱。
所以,普通百姓也就不存在什么远行,自然也不用带多少钱,非动乱时期,铜钱购买力还是不错的,一斤猪肉最便宜时也就八九钱,一石谷子也才二十几钱,所以即便去县城也就一两天路途,用不了多少钱。
远行者通常只有两类人,商人,公人。这两种人出行都会有车驾,因此可以携带大量的铜钱铁钱。
这次贺百川调集来的铜钱和铁钱,足足有一万贯,可以称得上是大手笔了。
楼母见贺百川想得如此周到,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百川,难得你如此有心!清漪是我的命根子,这些年我的身子一直不好,大房都是靠她一个姑娘家撑着,一旦她有个好歹,我们楼家大房便是个任人欺凌的下场。百川,伯母代清漪谢谢你了,寻找清漪的事,就拜托给你了。你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平平安安地给我带回来……”
楼母说到这儿,一阵咳喘。
贺百川见状,知道自己不便久留,安慰几句便起身告辞。
楼母欠身道:“去吧,去吧,我们楼家如今还剩下一些家人,你便一并带去,咳咳咳……”
本来,楼清漪已经嫁作了陈家妇,如此让贺百川帮忙已是不妥,但她一个妇道人家,身子骨又弱,在不能指望二房、三房的情况之下,只能是指望着贺百川帮着她们化解这场危机了。
“苍天保佑啊,但愿我那可怜的女儿平安无事,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但愿有好心人出手相救,我定会给他立长生牌位……若是清漪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啊?”
贺百川走了,放心不下的楼母躺在榻上,思绪难平。
正在这时,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小鱼儿不见了……”
楼母听罢,一颗心登时像泼了沸油似的,疼得喘不上气来。
……
陈唱带着人出城后,众人便四散分开,其实这种四处寻人有些大海捞针的感觉。
江陵那么大,这些村村落落的,藏个把人简直太容易了。
陈唱、紫菱、马良、颜千石等人一边走,一路打听。没有画影图形,光靠着一张嘴描述,说者口干舌燥,听者云里雾里,效果极差。
顺着官道,越往前走,紫菱的心情越发地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