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中,楼家也是高门大户了,真要打死个奴婢,若非有人特意告发刁难,官府才懒得去计较。
这种情况一直到后来的宋朝才有所改变,宋朝的奴仆,是佣而非奴,其身份虽也低贱,却和奴完全不同,只要你有本事,可以科举、可以做官,并不计较你为仆的经历。
主人之间说话,本来就没有紫菱说话的份,她是僭越不假,但那二房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紫菱白白净净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巴掌印,气得她浑身直哆嗦,眼中泪水打着转儿,纵是楼夫人、小姐都没有打过她,没成想竟然被一个外人给打了。
楼母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妯娌,没成想李氏却将头扭到了一边,显然是故意不去管。
双方僵持下来,气氛就变得有些紧张。
焦小曼见大房的人没有任何的动作,气焰更胜,得意地看着紫菱,说道:“你们大房没有规矩,我便教你规矩,今日莫说是打你,便是打死你,也不会有人替你说话。”
紫菱本就性格倔强,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想起小姐生死未卜,不禁哽咽不止。一边小鱼儿也跟着啜泣起来。
陈唱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尊卑那一套或许在三房那里还有用,但对于他这个现代人却没那么多的束缚。
楼鸣见到陈唱的眼神着实骇人,急忙拽了拽焦小曼的衣角:“小曼,要不咱们再等等,等寻到我堂姐再说不迟?”
倒不是他通情达理,实在是被陈唱盯着,有种后脊背发凉的错觉。
哪知道,焦小曼根本不理会,在边上煽风点火的来了一句:“等?等什么等?有什么可等的?庄子的事都拖了多久了,为何还要继续拖下去!”
“你难道不知道咱们两家的大人今日中午便要在东福楼饮宴会商量你我的婚事,你知不知道天字一号房是我阿父三个月前托关系才定下的?”
说着话,她还瞪了楼鸣一眼:“楼鸣,你们楼家的男人是不是都怕事?他一个外人,穷酸书生,不要以为娶了楼家女人就攀上了高枝,说得好听那是楼家的赘婿,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楼家的一条狗而已,你为何那么怕他,有什么好怕的?”
楼鸣脸色一红,挺着胸脯看了陈唱一眼:“谁……谁怕他了?我是跟他讲道理呢!”
焦小曼不依不饶:“有甚道理可讲,现在是他们不讲道理!这座庄子本就是老太公分给你们二房的,我就不信了,难道还没地方说理去?不行就对簿公堂!”
焦小曼是李氏二嫂的娘家侄女,家中是富商,平素刁蛮惯了,便是李氏有时也是让她三分。
李氏想着趁热打铁,也顾不上面子,拉下脸道:“大嫂,今天大家都在,干脆就把话说清楚吧,这庄子你到底是还不还给我们?”
听见这话,陈唱气不打一出来:“说完了吗?说完了出去!今天你们要是把我岳母气出一个好歹,我跟你们没完!”
说着,他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在李氏等人的脸上梭巡,仿佛就在等着猎物的出现。
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真的以为老虎是病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