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再次徐徐展开,那学生清了清嗓子,张口就要念了起来……
“望岳!”
“岱宗夫如何?”
“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
“阴阳割昏晓。”
子良的声音饱含磁性,放到现在完全可以当个播音员或者去朗读者节目当嘉宾。
他念得很慢,声音在大厅内久久回荡,沈重痴痴地望着那副泰山图的背后,嘴唇哆嗦着、嗫喏着,浑浊的眸子中甚至噙着泪花。
建安以后,天下文士遭罹兵战,曹氏父子鞍马间为文,往往横槊赋诗,故其遒文壮节,抑扬哀怨,悲离之作,尤极于古。
曹操的四言诗悲壮慷慨,震烁古今。
曹丕的成就不如其父与其弟,但却有两首七言诗别开生面。
而曹植的作品粲溢今古、卓尔不群,表现了一种奋发向上的豪迈气派,曾有人说曹植在诗人当中的地位是“譬人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音乐之有琴笙,女工之有黼黻”,评价得简直不能再高了。
继建安文学之后的是“正始文学”,其代表作家是嵇康和阮籍。
正始是魏帝曹芳的年号,这时曹氏宗室的势力日微,大权日益落入司马氏手中。
司马氏为了篡权的目的,一方面收罗亲信,一方面诛杀忠于曹魏的人。
这时一些不满现实、不愿依附司马氏的人,为了逃避诛杀,便扯起了希求隐逸、企慕老庄的幌子。
他们蔑弃名教,以酒浇愁,口里说着不问世事,但又按捺不住满腹的牢骚,所以嵇康终于被杀,阮籍仅得幸免。
嵇康的人品可贵,诗作留得不多。
阮籍有《咏怀》诗八十二首,建安诗歌的那种关心离乱、反映和同情人民疾苦的内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忧患个人得失的哀叹;
那种奋发上进、改变现实的慷慨雄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消极隐遁、保命养生的老庄哲学。
但是,他毕竟又不能真正地做到“忘世”,于是又恍惚迷离地时而流露出一些愤世的不平。
一方面厥旨渊放,归趣难求,一方面又颇多感慨之词。
西晋的统一局面只维持了十几年,随后国内便出现了司马氏皇族内部的“八王之乱”,紧接着便是匈奴的南下,整个北方陷入了“五胡”的混战之中,西晋王朝也就由此告终了。
司马睿建立了东晋政权,是一个被世家旧族所挟持的小王朝,司马氏本身从一开始就没有它的独立性。
这个王朝在它所存在的百余年中,抛开它的尚清谈、讲玄理、无力而且也无心恢复中原不说,即使是在它所盘踞的建康一带,战乱和政变也是接连不停的。
例如王敦、苏峻、王恭、桓温、桓玄。
有的打破京师,有的悍然称帝;
再加上孙恩、卢循的农民大起义,这个偏安王朝哪里还有一天安定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