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皓册封陶丹为柴桑侯,以其长子陶操入朝为郎。陶丹仍领扬武将军,镇守鄱阳郡。孙皓知道陶丹家境贫寒,清正节俭,故也赐下金银,解其家中窘境。
数日后,陶丹率部回到驻地。
仗打完了,洪武元年的年底也快到了。结合现在的情况以及“历史经验”,近期国中不会有大事,北朝也暂时没有可乘之机。
唯一有个小插曲便是有一天从濡须方面送来消息,说是徐绍回魏的路上,在濡须口大放厥词,夸赞中原物华天宝,强大而富饶云云。
孙皓对此一笑了之,没有像历史上那样一气之下把徐绍抓来杀了。只是命令负责此事的官员加紧送走魏国使团的行程,免得动摇了前线的军心。
毕竟濡须口是吴国门户之一,绝不容有失。
反正,既然要装孙子,哦不,这个叫韬光养晦,那做戏就得做全套了,不能半路破功。
总而言之,孙皓难得清闲一段日子,正好了却一桩心愿。
进城的那天,他就过问了一下丁奉的私事。后来他也在百忙之中找丁温谈过几次,丁温对他妹子永远是不吝溢美之词,孙皓听得欲罢不能,非去看看不可。
本来他完全可以一道口谕就把人召来,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在吴国的疆域之内,“情敌”这种生物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但要是这么干就太没意思了。在这方面,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另一个时空的21世纪。
“丁卿,”孙皓唤来丁温,“今日无事。朕要微服出宫,体察民情,顺便......去大将军府上坐坐。不过不要以朕的身份,用朕四弟的名义吧。现在开始,寡人就是彰王孙俊。”
上次孙皓四兄弟一席谈过后,孙德和孙谦都老老实实待在建邺跟着孙俊练习骑射兵法。孙皓封孙俊为彰王。这既是彰显孙俊的特殊身份,毕竟孙氏宗族里受封亲王的寥寥无几,基本都是侯爵及以下。同时也是在铭记苦难的过去,当年孙和被废是就被降封为彰王,流放故彰。
“陛下,这......”丁温对此有些为难。
“暂时改个口,叫殿下。”孙皓邪魅一笑。
......
在路上。
“陛......殿下,今天临时起意,就这么几个羽林在暗处保护,总感觉不太够啊。”
“怕什么?动静弄大了让丞相知道了怎么办,到时候又不知道要上多少奏章来喋喋不休。再说了,有你这个偏将军在,寡人可不怕谁来刺驾。”
孙皓没有告诉丁温的是,暗处其实还有很多锦衣卫暗卫。这股绝密力量,只有他和周处才完全掌握。
“殿下,前面就到了。”
......
丁奉的宅院没有刻意的朴素,也没有奢侈的感觉,总体看来中规中矩。
他和老上司甘宁还是不一样的。甘宁一生都好奢侈,当水贼那会儿被人们唤作“锦帆贼”——系船不用绳子而用锦绣,用完不解开而是直接割掉就扔,这样的作风确实奢侈至极。
毕竟锦绣非常昂贵,历史上还是蜀汉政权重要的经济来源。
东吴将领中喜好奢侈之风的不少,甘宁和贺齐就是典型。艰苦朴素者也有之,比如钟离牧、陶丹之流。
丁奉则比较居中。
孙皓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丁温已经亲自端上了茶水,随后又步入后堂。
“兄长,今天是来了什么贵客,竟让兄长亲自倒茶?”屏风后,一位身着罗衫,披着锦袍的少女惊奇地问道。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丁奉的女儿丁如意。她身量颇为高挑,屏风上的影子格外显眼。
孙皓品着茶,虽然隔着屏风,却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而她的声音,却让孙皓的心弦不经意间拨动了一下。
“小妹,”丁温本想偷偷道出真相,不过怕坏了孙皓的兴致,终究还是“奉旨扯谎”了,“这确实是位贵客,彰王殿下。”
“原来如此,难怪能让你亲自倒茶。不过彰王今日为何突然来我们府上?”
“为你而来的,你信不信?”丁温半开玩笑道。
“坏兄长!”丁如意有些害臊,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彰王不是去年就结亲了吗,我可能去做妾吗?再乱说话我揍你,然后再告诉父亲大人......”
“别别别,”丁温有点慌,“不过你总该出去露个面,不然未免失礼。”
“哼,失礼又如何?虽说封了亲王,不还是骑都尉吗?”话是这么说,丁如意还是稍稍理了理衣装,转出屏风。
“殿下光临寒舍,妾身有失远迎,死罪死罪!”丁如意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
孙皓却一时间有些失神,他看着她的眼睛,清纯而灵动,如同清泉一般激荡在他的心间。那一瞬间,他陶醉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另一个时空里暗恋的女孩子,想起了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
对,就是那种感觉。
“够了!”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将他拉回到现实。他定了定神,站起身来,笑道:“哪里哪里,倒是本王冒昧了。”
孙皓目测了一下,果然是将门虎女,丁如意的个子都快赶上自己了。
这时间,丁如意也在打量着孙皓,暗自思忖道,这彰王孙俊往日只闻其名,今日一见,还真的仪表堂堂。
不过,想来自己和他是没有可能的,毕竟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即使是亲王,也没资格纳她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