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突然造访,到底有何来意呢?难道他真是个登徒子,心里还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姑娘英姿飒爽,比起那些小家碧玉,又是别样的风采啊。”孙皓由衷赞道,谁让他就是喜欢大长腿御姐呢。
“殿下说笑了,妾身可承受不起。”丁如意客气道。
“这是哪里话?大将军的爱女,便是陛下说这个话,那也是承受得起的嘛。”
“哈哈,那殿下此来是陛下的意思吗?”丁如意突然想起,之前丁奉无意间透露过,孙皓曾经过问了她的情况。
“一定要是陛下的意思吗,本王就不行?”
“殿下请自重!”丁如意感觉到一种轻薄之意,不禁有些愠怒。
眼见两人似乎有些话不投机,丁温坐立不安,慌忙起身道:“妹子,你莫要对......殿下无礼!殿下,我这妹子散漫惯了,不懂礼数,还请海涵!她平日也读过些圣人经义,殿下可与谈之......”
“你走开!”丁如意被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兄长气得够呛。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你且去后堂候着,此间事你莫管!”孙皓也把丁温给支走了。
丁温心里七上八下,又不敢忤逆圣意,只得回避。
“姑娘,”孙皓叹息道,“所谓圣人经义,说来说去也就那样,那些迂腐儒生天天咬文嚼字就罢了,姑娘去琢磨这些作甚?”
丁如意轻笑一声:“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与姑娘这样的佳人论文,孤更愿谈诗论赋。比如‘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就很不错嘛,姑娘不也喜好兵事吗?”
丁如意的脸蛋一下就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熟读诗经,自然知晓它的出处。这两句出自诗经“邶风”《击鼓》篇,但那首诗最有名的却是它的最后两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孙皓的真正意图已经不言而喻。
随即,丁如意又感到更深的羞愤,毕竟她以为她面对的是已经结亲的孙俊。
“殿下莫要轻薄于我!殿下是金枝玉叶,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而且还流着世家高门的血脉,贵不可言。可我也不是殿下能随便欺凌的!”
丁如意向前一步,眼里似乎噙着泪,又充满了一种决然。
早知道真不该拿孙俊的身份来用,怎么就忘了这小子是有正妻的。孙皓暗暗懊悔,泡个妹子弄成这个样子,也真够失败的啊。
不过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之前设想的圆回来的方法在这个情形下没法用了。
好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孙皓打定了主意:“姑娘莫急,孤岂敢唐突佳人?闻说姑娘武艺高强,孤倒想请教一番。”
“敢不从命!”丁如意咬牙切齿道。
......
孙皓非常感谢现在这具身体,要换作另一个时空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镇做题家,怕是当场被秒。
当然,他和这具身体也磨合得不错,战场也是上过的,实战经验还是有。要不然他同样走不了几个回合。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打得越来越吃力,他感到很诧异,这个女孩怎地如此厉害,超出了他的预估。
15岁,及笄之年,放在后世大约初中刚毕业的年纪,要是连这样一个小女孩都打不过,那可是丢人丢到家了啊!
两人你来我往,刀剑相交,火花四下迸射。孙皓一开始只用了吊儿郎当的五成力,想着不能把人欺负得太惨,一交手就发现不成,连忙使出八成......
现在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竭尽全力,不过效果似乎不太理想。
他打得很投入,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对手是谁。
眼下,虽然表面上两人依然平分秋色,但孙皓其实已经暗暗露出败相,只不过他自己不觉得。
“砰!”丁如意突然奋力猛挑一下,时机和受力点都把控得十分巧妙。孙皓措手不及,手里的刀直接脱手了。
同时他也失去了平衡,往后踉跄而倒。
“陛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只见丁奉一个箭步,双手正好托住了孙皓,免了一跤。
“还不放下你的剑!你昏头了,竟敢冲撞陛下!”丁奉须发贲张,对着丁如意怒喝一通,转头把孙皓扶起来,拜倒在地,“老臣家教无方,小女顽劣,老臣死罪......”
“将军快快请起!”孙皓连忙扶起丁奉,“这是不怪令爱,今天朕微服私访,故意没让她知道朕的身份。回头你也不要怪罪令郎,因为是朕不让他说的。”
他顿了顿,又道:“今天的事就先到这里,天色已晚,朕要回宫了。哦,还有一件事。令爱姿容甚美,允文允武,这剑术更是精妙。若是能让朕朝夕请教,那是何等的美事啊?”
他说完就拾起地上的刀,还刀入鞘,拍了拍手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欢快野调,留下这父女俩面面相觑。
是夜,丁如意独坐阁楼的窗前,痴痴地望着皇宫的方向。
尽管她有些惧怕皇宫会像鸟笼一般将她束缚,但一想到如此率性而放浪的孙皓,她又不觉得皇宫有什么可怕的了。
误会一解开,登徒子瞬间变成了情圣。她回忆起下午的种种,水灵灵的双眼,满含着羞涩与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