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问道:“可是招降之时咱们许下的承诺又该如何处置?”
孔宣一反常态的说道:“咱们所谓的承诺,是基于孔阳投降之后才有的待遇。如今功败垂成,便不能作数。”
将领立即安排人替投降的孔家人准备特殊的饭食。饥肠辘辘的他们争先恐后的抢食,然后吃得油光水滑,心满意足的进入了梦乡。
一点火星从俘虏营中升起,周围的部队立即提水救火,却被负责警戒的将领拦截。
有不明真相的将领问道:“俘虏营起火了,你为什么不安排人救火呢?”
负责警戒的将领不敢泄露天机,只得顾左右而言他的扯道:“你们搞错了,那是俘虏营的人在烧火取暖,由于人数较多,才引起了你们的注意,进而发生了误会。”
有聪明的将领一点就透,然后转身就走。可总有一根筋的人觉得负责警戒的将领言不由衷,不顾一切想要闯进去瞧一瞧,也好放心。
负责警戒的将领一看事情有穿帮的危险,干脆口不择言的说道:“这是孔宣大人的意思,你们就不要再闹了。”
有了这道挡箭牌,倒是劝退了大部分带兵前来的统领,唯有别部司马孔义,仗着与孔宣有一点亲戚关系,就与负责警戒的将领爆发了最直接的冲突。
孔义终究没有闯入俘虏营区,不甘心的他立即跑去找孔宣告状。
孔宣一见到孔义,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不允许孔义掀盖子,干脆做出忙碌的姿态。孔义若是胆敢打搅,那就训斥一番,再逐出大帐,不给开口说话的机会。反之,那就熬着。
孔义察颜观色,自是不敢打搅孔宣。
孔宣持续忙碌了一段时间,估摸着火烧得差不多了,才抬头望向了孔义,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吗?”
孔义立即说道:“俘虏营那边火光冲天,我觉得很不对劲,极有可能发生了大火。”
孔宣闻言,大声吼道:“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孔宣这么一句,把孔义噎得不行。只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刁难孔义,而是火急火燎的吩咐说:“别愣着了,带上你的人跟我去看一看。”
孔宣找到负责俘虏营外围警戒的将领,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可知道俘虏营发生了火灾?”
负责警戒的将领一副木然的表情,机械的回答说:“不可能呀,由于天气冷了,俘虏营的代表要求生火取暖,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事,这才勉强的同意了。难道大人认为我的通融犯了军法?”
孔义是个急性子,闻言立即反驳道:“一派胡言,真要如你所说生火取暖,我提议前往查看,你为什么会反对?”
负责警戒的将领平静的说道:“俘虏营的人初来乍到,最忌有人打扰。我也怕这个时候带着你前往那边会闹出什么误会,节外生枝可就不好了。”
孔宣不想听两人扯皮,于是就勃然大怒道:“行了,你们就别扯淡了。俘虏营有没有事情,一起去看看就好了。本大人亲自前往安抚俘虏营的人,你是不是也要拦截呀?”
负责警戒的将领立即命人搬开路障,陪着笑脸说:“大人,请!”
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却发现俘虏营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白地。孔宣见到如此惨景,怒不可遏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生火取暖,这哪是取暖,纯粹是取命呀?”
孔宣的眼圈红了,地上那些乌漆麻黑的残骸,似乎在向苍天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他的两条腿自然的弯曲,“扑通”一声跪下。锋利的残渣刺破了他的膝盖,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
然而身体上的疼痛感觉,根本就没有办法压制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愤怒,他忍不住的吼道:“渎职,这是草菅人命的渎职!来人,绑了,带回军法处详查。这件事情本大人亲自督办,谁犯了错,绝不轻饶。”
孔义不失时机的上前献殷勤,让人把瘫倒在地上的负责警戒的将领强行架了起来,听候孔宣发落。
孔宣心有不悦,却难以直抒胸臆,只得说道:“孔义听令:着你率部清理残骸,一定要确保俘虏册上的名单无一遗漏。若是做不到,军法容你,本大人也不会放过你!”
孔义不敢撩拨孔宣,只得领命说道:“属下一定尽力,给俘虏营的死难者风光大葬!”
孔宣并没有停留,而是带着渎职的警戒将领返回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