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把负责警戒的将领带回军法处,待到两名负责押送的队长带队离开之后,才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负责警戒的将领立即请罪,孔宣却说:“行了,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用不着急着请罪。只是接下来的风波不小,你得先委屈一段时间,待到风头过后,本大人一定不会亏待你。”
负责警戒的将领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忍不住的对一根筋的孔义泛起了同情。只是一想起身陷囹圄皆因孔义,他的同情瞬间冻结,话到嘴边也被强行咽了回去。
孔宣安排好一切之后,便返回了大帐。
孔义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怒气冲冲的说道:“大人,俘虏营并非取暖失火所致,而是有人故意放火。负责外围警戒的那些人都难逃干系,特别是他们的将领,更是头号嫌疑犯。”
孔宣实在不想放弃孔义,于是就拐弯抹角的说道:“那小子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基本的秉性还是了解的。你若说他渎职,本大人倒也不好争辩;你要说他故意放火烧死俘虏营的人,这可是泼天大罪,我量他也没有那个胆。”
孔义却不知进退,依旧固执己见的说道:“我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足以证明就是人为纵火。负责警戒的人嫌疑最大,都抓起来审一审,肯定会真相大白!”
孔宣怒道:“够了,军法处乃是军中的独立部门,那不是你的职权范围,你想越权管事?”
孔义这才发现一时的口不择言,竟然犯了军中大忌,于是就说道:“属下知罪!”
孔宣心中不爽,却只能安抚道:“你清理俘虏营有功,我一定会论功行赏。前面传来消息,靖武军孔阳部昼夜进攻,留守的人早已多次告急,我这边却无人可调。你再辛苦一下,去前面顶两天。”
孔义为难道:“大人,弟兄们忙了一宿,还没有吃饭呢?”
孔宣却道:“军情紧急,那便事急从权。我已经命人在门口准备了便携式熟食,让大家出门的时候领一份,在行军途中寻机进食。不能让兄弟们吃口热饭,我非常的愧疚。待到你们凯旋之时,我亲自为你们摆宴庆功。”
孔义闻言,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大声说道:“愿为大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孔义带着本部抵达前线,瞬间就与孔阳的主力搅和在一起。
由于孔义的人皆有参与收拾俘虏营,身上积攒了大量的冤魂和怨念,即便是杀伐之气也没有驱散。
孔阳作为五品武皇高手,自然清醒那些冤魂皆是那些半推半就投降的孔家人,于是就问道:“你把那些人怎么样了?”
孔义一脸愧疚的说道:“死了,都死了,一个不剩,都被一把火烧成了渣。”
孔阳怒道:“那可是五千人呀,你怎么下得了手?”
孔义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人全死了,死得老惨了。”
孔阳怒道:“畜牲!”
接着,他又对身边的孔家人说道:“你们可都听见了,投降的那些人皆被孔宣命人放火烧死。现在仇人就在眼前,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孔家人虽恨那些投降的人,如今却被枉死者含冤莫名的仇恨所驱使,异口同声的吼道:“复仇!”
孔阳高喊复仇的口号,对孔义展开了穷追猛打。
孔义分心解释,反而受了重伤。
孔阳已经被愤怒侵吞了理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对孔义只有不死不休的想法,绝无心平气和对话的可能。
孔义欲哭无泪,再加上身上怨念难消,种种误会叠加到一起,任何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孔阳并非单纯的碾压孔义,而是趁机切入防线,为后续的朱玉部打开一条破防的通道,争取与黑巷精甲在城中会师。
孔义撑了一天,损失惨重,特别是军资消耗殆尽,孔宣承诺的补给又因故没有及时运达。
当孔义得知负责押送军资的乃是那批警戒俘虏营的人马,顿时就脸色苍白。他总有一种掉坑的感觉萦绕心头,自作孽,不可活,他开始有些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