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废墟之上被我们用土堆和枝桠盖上了厚厚一层，围成了个小土包，这样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坟”的前面，我坐在那里静静观望着。

我念及柱子的旧情，因此这次没有嘴碎地去教训他关于地域歧视这个不好的习性，当然，更多的出自于对于死者的尊重。

黑漆漆的坟头前，我坐了许久，身体有些累了，那是种乏力的、从身体内蔓延到身体外的累。

银灰色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上，即使在这样漆黑的夜里，薄薄的雾气已经自地上蔓延而起，火光照映在丛林的尘埃里面。

就在这个人最容易恍惚走神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轻飘飘的呼唤，就在小土丘的后面。

“毛毛～毛毛～”

“我的毛毛啊～我来找你了～”

呻吟声带来的恐惧感，让我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下意识地往后跌退过去身子，却听得那呼唤声愈发清晰，直到那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丝捉弄人得逞的笑意，我才反应过来——这丫的是徐达那个狗贼。

“是不是有病，有病你就去治——”

我破口大骂着，徐达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嬉笑着从坟包上爬了出来，然后捏着嗓子模仿着柱子的声音继续恶心着我：“毛毛～毛毛～”

我冲着徐达做了一个国际鄙视手势，这是我从盟友英国佬那里学来的，尽管徐达可能完全认不出这手势的意思，但并不影响我做完这个手势后心里的畅快。

至少我是鄙视过他的，那我就是赢了，我没吃亏。

阿q的影子在我身上处处可见，精神胜利法的思想深深地烙印在我的骨子里。

徐达丝毫不避死者讳，竟直勾勾地从坟包上爬了过来，随后在我身边坐下，他晃了晃手里的一把弯刀，应该是从某个活人或者某个死人那里收缴来的战利品。

“余小毛——”

徐达喊着我的名字，我不知道近在咫尺的徐达为什么要用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想要证明些什么，可我又不是聋子，他也不是哑巴。

“干什么？”我拧着眉头，将视线锁在这个孔武有力的家伙身上。

“你知道这群人里面我最喜欢谁吗？”徐达问了一个在这种情境下显得十分突兀的问题。

我挠挠头，不明所以，然后说道：“是谁我不知道，总会不可能是咱猫儿爷。”

徐达咧着嘴嘿嘿笑笑，“我就跟你还聊得来，知道为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