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一时还没想起来是谁,经过高实提醒,才把他想起来。
“宣。”
“是,陛下。”
很快,吴渊在小黄门的引领下,来了。
吴渊在来的路上,已经想了很多,心说万一和官家争论起来,官家听不进自己的话,自己说不得就要死谏了。
以一死,而留万世史书,也值了。
如此想着,吴渊的眼神更加凌厉,透着决绝。
然而见到赵昀,却见赵昀正背对着自己在垂钓,认真无比,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来了。
垂钓最忌动静大,吓跑鱼儿,吴渊此时都不知自己该不该说话。
吴渊一脸为难,犹豫,最后他还是抬手,轻声道:“臣镇江知府吴渊,见过陛下。”
赵昀没有理会他,将他晾在一边,自顾自的垂钓。
皇权与生俱来的威压,让吴渊压力陡增,吴渊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是赵昀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还是心里恼怒自己之前的言辞,故意晾着自己。
手足无措之下,吴渊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赵昀嘴角翘起,露出冷笑,心说你这吴渊,不是嘴皮子很厉害,很硬气吗?
见到了朕,还不是的老老实实的待着。
如此半个时辰,吴渊那一点拼死谏言的性子,几乎都被赵昀给磨没了。
赵昀见时候差不多了,转身看向吴渊,装出一副惊讶模样,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吴渊心头激动,一脸热切,赶紧抬手道:“回陛下,臣便是镇江知府吴渊,此次乃是奉召入行在,不知陛下有何事差遣?”
赵昀眼睛瞪的滚圆,怒道:“你就是吴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新法,诽谤于朕,朕看你是不想活了,想诛族了!”
赵昀陡然大怒,吓得本就没了脾气的吴渊,下意识的跪在地上,急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怎敢诽谤陛下,这都是误会啊。”
一句话,就可看出吴渊此时的心态转变。
以前是拼死直言,现在是误会。
赵昀见此,心里好笑,面上神情稍稍舒缓,道:“误会?那你说,什么误会?”
吴渊急忙解释,“陛下,臣言士绅也是您的子民,穷苦百姓也是您的子民,不能损士绅而肥他人,这一点并无不妥。”
吴渊被赵昀晾了那么久,又被赵昀一吓唬,哪里还有当初写奏折的底气,只希望赵昀不要怪罪他才好。
可以说,吴渊的心理,被赵昀拿捏的死死的。
赵昀听了吴渊的话,摇摇头,道:“卿家此言差亦,整个天下的人都是朕的子民,但不能因为他们都是朕的子民,就不管理,不约束,不制裁。
否则,犯人也是朕的子民,还要不要坐监?土匪也是朕的子民,还要不要抓捕?”
吴渊听了也是点头,心觉有理。
赵昀抬手虚浮,示意吴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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