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实只得小心提醒,道:“陛下,您之前不是命礼部尚书苟使君封了三个美人吗?这三人其中之一便是谢道清谢美人。”
赵昀呆愣,想起这事,谢道清确实是自己点的三个美人,但是因为她年纪小,只有十五岁,故而暂时只有名分,没有进宫,还养在娘家。
那这么说,自己和谢采伯还是一家人,看见谢采伯,自己还得叫他一声伯父?
若是将其发配到琼州那犯官流放之地去任职,只怕谢道清那里会有点不好说,毕竟是夫妻嘛。
赵昀将奏折合上,交于高实,继续钓鱼。
过了半响,赵昀道:“朝政是朝政,家事是家事,把他调出去,就调江南西路吧,让政事堂给他找个地方,尽快赴任。”
高实微微惊讶,但还是恭敬领命,随即去政事堂传达赵昀的口谕。
谢府,谢采伯刚刚散衙下值,回到府中,便有许多官员前来拜访。
这些官员纷纷对谢采伯仗义执言,勇敢上书的行为大加热捧,言语间自然少不了陈贵谊的一顿责骂贬损。
谢采伯很是激动,对前来探望的官员热情招待,同时和他们讨论新法的危害。
他们得出一致意见,新法不止,则国无宁日,而陈贵谊不除,则新法不止。
待到官员们走后,谢采伯神采奕奕,想着今日的奏折还没有回应,多半石沉大海,但是他丝毫不气馁,决定明日再上一道奏折,直到赵昀有回应为止。
这时,侄女谢道清走到他面前,行礼过后,谢道清道:“伯父,官家英明神武,变法之心坚决,此次伯父您受人怂恿,第一个上奏官家,必定惹得官家不快,还请伯父上书,向官家请罪,或可得到宽恕。”
谢道清的父亲谢渠伯很早就病故了,母亲没几年也跟着走了,故而她由谢采伯抚养,对谢采伯视之如父,敬爱有加。
谢采伯笑着摆手,道:“朝堂之事你不知道,新法对豪强权贵是要命的,官家也是受陈贵谊蒙蔽,一时冲动才如此行事,待到冲动过后,官家便会后悔。而伯父我的这道奏折,亦是在给官家一个台阶下,到时官家不但不会怪罪我,还会有封赏。”
说到这里,谢采伯一副慈爱模样,对谢道清笑道:“你啊,被官家封为美人,还没进宫就知道护着官家,不愧是我谢家的女子,好,好,哈哈哈,,,”
谢采伯笑的高兴,全然没有把谢道清的话当真,谢道清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就在这时,政事堂的人前来传旨,说他已经被赵昀亲自下了口谕,调任其为江南西路吉州观察使,并且嘱咐他必须尽快赴任,不得拖延逗留。
“啊。”
谢采伯当即呆愣,久久回不过神来。
焦急之下,谢采伯顾不得身份体面,他对谢道清道:“道清,你是官家的美人,你可得帮伯父啊,吉州地处偏远,此行若去,只怕伯父就回不来了。”
谢道清心中戚戚,她轻轻抹去眼角泪水,道:“伯父,官家是皇帝,言出法随,岂能朝令夕改?若是我去求情,岂不是致官家于两难?且伯父此次撞在箭靶上,何人可救?官家没让伯父去琼州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