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征辟不得便要论罪?”
曹彰闻听消息,惊坐而起,万万没想到曹丕竟然这般对待田畴。
此前曹彰交还军队,领受赏赐之后,田畴便即拜别。
他本人早有归隐之心,只不过受好友夏侯惇托付,故而再次出山,以幕僚的身份助曹彰一臂之力罢了。
此时北地事情一了,曹丕强征田畴不得,便要论罪,实在是让人既心寒又讶异。
“确实如此,还请君侯救田君一命,田林感激不尽!”
来报信者正是昔日引曹彰往见田畴的田林,眼见其跪倒在地,神色迫切,曹彰不禁心急如焚。
“我这边去见邺侯,汝在此等我消息!速速备马!”曹彰一语罢,朝外大喊一声,抬步便走,丝毫不敢怠慢。
刚出廊庑,便听一声呼喊。
“君侯此去何处?怎的这般急迫?”
桓范边走边问,好生奇怪。
“来不及解释了,等我回来再说。”
曹彰看了桓范一眼,点点头,不及细说。
没错,在曹彰回到邺城后,与桓范一番密谈,第二天桓范便以曹彰的幕僚而行止了。
桓范见状,一阵错愕,张口语言,却因不知详情,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眼角余光瞥见田林,当即上前问话。
唏律律!
就在桓范与田林交流之际,忽雷驳一声呼啸,便有马蹄声起处,扬长而去。
事情紧急,曹彰也顾不得城内不得疾驰的禁令了。
“唉!君侯关心则乱,此去恐怕是火上浇油啊!”
桓范了解事情原委之后,长叹一声,摇头不止。
“先生何以如此言说?”田林惊诧万分,不解其意。
桓范瞥了田林一眼,叹息说道:“此事看似针对田君,实则是针对君侯!君侯日益名高功大,邺侯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啊?这……”田林似懂非懂,虽不能全明其意,但也能听出一点味道,明白桓范所言,田畴之事可能是曹丕故意为之。
不过其人毕竟少通学问,难以全解。
桓范也不理会,踱步一旁,闭目静坐,看似风轻云淡,实则脑海之中犹如电闪雷鸣,正在思索良策。
桓范之能,军争战策,实非其所长,大略通达,是其伦也。
忽雷驳神速,全力疾驰之下,倏忽便至。
曹彰翻身下马,矫捷如猿,将缰绳扔给一旁侍者,高声喊道:“速速禀报邺侯,曹彰求见!”
官寺门口侍卫互视一眼,眸中皆有诧异,一人上前躬身回复:“回禀广平侯,邺侯身体不适,此前有令传下,一律不见客,若有要事,可于明日例行商议政事之时再议。”
曹彰眉毛一挑,厉声喝道:“军国大事,岂非小事?我乃平北将军,广平侯曹彰,此行难道是谈笑饮茶的吗?速速回禀,若误了大事,岂是尔等担待得了的?”
侍卫面露难色,神情纠结,却也一动不动,唯有躬身更低,态度谦卑,唯恐惹恼了眼前的暴虎,脚下确实不曾挪动一步。
曹彰见状,原本有些躁动的心反而冷静下来,他明白曹丕早就猜到他会前来,是故意避开他的。
以礼论之,此时自然是进去不得,但是田畴被收监下狱,身在囹圄之中,自己又如何能就此退去?
此前北上,田畴以幕僚之身相助,高风亮节,此情绝非小可,不可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