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散去之后,唯独田畴、程武、田豫、牵招四人不约而同留了下来。
此四人者,田畴乃是熟知边塞事的幕僚,程武为曹彰心腹,田豫、牵招皆是精通边塞作战的将领。
有些话,适才大会上是不好说的。
“子烈,方才你暗中向我递眼色,想必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吧?”曹彰开门见山地说道,他不是喜欢磨磨蹭蹭的人。
当然了,有时候磨磨蹭蹭也是有好处的,不能一概而论。
“君侯。”程武略一拱手,也直接说道:“适才军议,不过是忧虑草原局势三足化两雄,又怕轲比能一统鲜卑,其实我等不妨换个思路想,这鼎之三足,其一损坏,无非是两个办法,一者毁弃之,再造一鼎,二者补足之,再续一足。既然此时扶罗韩既死,三足崩坏,我等又不能骤制鲜卑,不妨便再补一足,君侯以为如何?”
程武说到此处,不禁嘴角一笑,曹彰看在眼里,竟有些以往看程昱一般智珠在握的恍惚。
“子烈继续说下去。”曹彰已然来了兴趣。
不禁是曹彰,其余三人一样是双目灼灼,洗耳恭听。
“如今轲比能与步度根瓜分扶罗韩部落已成定局,甚至连扶罗韩之子都不知为何直接投靠了轲比能,那便只有另寻一足了。草原之上,鲜卑部落自轲比能与步度根以下,便是素利、弥加、阙机三部,若要扶持,不妨在三部之中选择其一,资之以御敌,所谓以夷制夷,便是此意。”程武笑语却不乏郑重,言辞切中要领,直击要害。
其余四人听了皆是恍然大悟,大有醍醐灌顶之相。
曹彰本人虽然军略过人,但是这般政治术势,却还差着火候,算是一个盲点所在。
“子烈之言,善也!”曹彰感叹地说道。
“君侯既然认可,那便是选择谁来成为这一足的问题了。此前君侯与子泰先生亲往三部,不知可有收获?”程武引导着话题。
“素利!”
曹彰与田畴二人几乎同一时间脱口而出,而后相互对视一眼,皆明彼此之意。
“嗯?”程武、田豫、牵招三人都颇为好奇二人的举止。
曹彰与田畴相视一笑,而后田畴便代为言说了此前素利要求兵器甲胄之事。
“大善!”程武三人皆抚掌大笑。
“此时要的便是这般有野心之人!若无野心,恐怕还难以与轲比能、步度根抗衡了!”田豫也是附和。
“的确如此,原本我还与田畴先生在素利部中布置了引子,准备之后以重利诱发其内部争斗,倾覆其部,现在看来,反而要先收手了。”曹彰也是浅笑而语,心情骤然大好。
“此乃战略大义,还有细节过程,暗中扶持素利并非不可,但却只能将之由犬扶持成狼,不能将之由犬扶持成虎,因而要想使其与轲比能、步度根鼎足而三,还得削弱轲比能与步度根的实力才行,除军事征伐之外,诸位有何妙策?”曹彰进一步问道。
众人摇头:“此事事关重大,且乃军国大事,不可不慎,不若待梁刺史到了再议。”
“可。”曹彰点头应下。
……
草原之上,弹汗山,步度根王帐。
“大人,您与我家大人是兄弟,还请为我家大人做主啊!”